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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前门大街的陈氏牙行

第78章:前门大街的陈氏牙行 (第1/2页)

前门大街东首第三间铺面,檐下新悬一块黑底金漆匾额。
  
  “陈氏牙行”。
  
  四个字是陈越自己写的,筋骨撑得开,撇捺却收得利落,有点颜体的风范。
  
  铺子门脸三开间,左右橱窗里错落摆着竹柄牙刷、青瓷牙膏罐、牛骨义齿模型——都是磨得光润的样品,不卖,只给看。正门挂细竹帘,帘后隐约能见堂内陈设:一张宽大的诊疗椅,铺着素色棉垫;墙边多宝阁上,器械在锦盒里泛着质感的光芒。
  
  辰时正刻,鞭炮噼啪炸响。
  
  街面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地汇成一片。
  
  “牙行?专看牙的医馆?”
  
  “瞧见没,那椅子上头还吊着盏琉璃灯,亮得晃眼。”
  
  “听说宫里太后都戴他家做的假牙……”
  
  正门热闹,后巷却更忙。
  
  一辆青幄小车悄没声停在后门,帘子掀开条缝,露出张圆润富态的脸。成国公府的管家探头看了看,压低嗓子:“国公爷,到了。”
  
  车里“嗯”了一声,带着点不耐烦。
  
  后门开了一道缝,孙配方穿着新制的靛蓝短褂候着,躬身引路:“国公爷这边请,陈大人已在诊室候着了。”
  
  成国公扶着管家下车,步子迈得大,却下意识抬手掩了掩嘴。
  
  他是从侧廊直接进的二楼雅间——这铺子设计得巧,一楼对外接诊平民,虽今日未开,但陈设已显;二楼三间雅室,专供贵客,私密,安静,连熏香都用的沉水。
  
  陈越在靠东那间等着。
  
  他今日换了身天青色直裰,袖口收紧,腰间系条深色汗巾,干净利落得像要上台手术——虽然这年代还没这词。
  
  “国公爷。”陈越拱手。
  
  成国公摆摆手,一屁股坐在那张特制的诊疗椅上。椅子后背能调角度,扶手宽大,他两手一搭,这才打量四周。
  
  墙上挂幅字:“齿健则身安”。
  
  多宝阁旁立着个铜盆架,白巾叠得方正。最扎眼的是椅旁那盏琉璃灯,六面磨得透亮,里头蜡烛点着,光聚成束,正好照人脸。
  
  “你这地方,”成国公开口,声音瓮声瓮气,嘴里像含了块热豆腐,“弄得倒像那么回事。”
  
  “看牙是个精细活,光线不好容易看漏。”陈越说着,从架上取下一个托盘,铺开白棉布,上面依次摆开几样器械:口镜、探针、镊子,还有一把——形状古怪的薄片刀。
  
  刀身窄,头端带个小弯钩,通体泛着钢蓝。
  
  成国公眼睛眯起来:“这什么?”
  
  “刮治器。”陈越用镊子夹起,对着光转了转,“专刮牙石的。”
  
  “刮?”成国公身子往后靠了靠,“怎么刮?硬抠?”
  
  “牙石不是石头,是长在牙上的‘盔甲’。”陈越放下器械,走到椅边,“您张嘴,我先看看。”
  
  成国公犹豫了两息,还是张开了嘴。
  
  一股酸腐气混着隔夜酒味扑出来。
  
  陈越面不改色,左手持口镜伸入,右手探针轻轻划过龈缘。琉璃灯光束照进去,口腔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满口牙,从门牙到臼齿,龈上龈下,黄褐色、黑褐色的硬质沉积物像藤壶一样扒在牙面上。有些地方牙石堆得厚,把牙齿原本的形状都盖住了。下前牙舌侧尤其严重,龈缘红肿,轻轻一碰,就有暗红色血丝渗出来。
  
  “国公爷平日刷牙?”陈越问。
  
  “刷啊!”成国公含混道,“一天两遍,用你家那‘雪齿膏’。”
  
  “刷是刷了,没刷对地方。”陈越收回器械,“牙石最爱长在牙龈沟里,就是牙和肉交界那条缝。普通刷毛进不去,日子久了,唾液里的矿物质一沉积,就成了这‘盔甲’。”
  
  他顿了顿,指着成国公下前牙:“这‘盔甲’不扒下来,牙就要烂在里面。您现在是不是觉得牙龈老是肿?刷牙出血?有时候咬硬物还酸?”
  
  成国公不吭声了,算是默认。
  
  “口臭也是因为它。”陈越说得直接,“细菌在牙石底下繁殖,产酸产臭,刷牙漱口都去不掉。”
  
  成国公老脸有点挂不住,嘟囔:“那……你这刮,疼不疼?”
  
  “分人。”陈越实话实说,“牙石浅的,刮的时候有点酸。牙石深的,裹住了牙根,刮起来可能会有点敏感。但肯定比牙周脓肿、牙齿松动脱落强。”
  
  他从托盘里又拿起那把刮治器。
  
  “这把是特制的,高弹性钢片,厚度只有半张纸。头端这个弯钩,能贴着牙根面走,靠手腕的巧劲把牙石震下来,不是硬撬。”陈越边说边示范手腕旋转的动作,“不用麻药,因为麻了您就感觉不到力度,我容易刮过头。”
  
  成国公盯着那薄薄的刀片,喉结滚了滚。
  
  “您要怕,今天可以先刮一半。”陈越放下器械,“左边刮完,您感受感受。觉得行,下次再来刮右边。”
  
  这话激将了。
  
  成国公眉毛一竖:“瞧不起谁?刮!满口都刮!本国公当年在战场上胳膊中箭,都没喊过疼!”
  
  陈越点头,转身对孙配方说:“准备漱口水,盐水浓度调淡些。再拿个痰盂来,要大号的。”
  
  孙配方很快端来青瓷杯和铜盂。
  
  陈越调整琉璃灯角度,光束聚在成国公口腔左侧。他戴上一副特制的细棉手套——工坊女工缝的,指头部分浸过蜡,薄而贴手。
  
  “您头往后靠,放松,别咬牙。”陈越左手口镜推开颊侧软组织,右手刮治器轻轻探入,“我们先从后牙开始,那儿牙石最厚,您感觉可能明显些。”
  
  刀尖贴着上颌最后一颗磨牙的远中面,探入龈沟。
  
  成国公身体绷紧了。
  
  陈越手腕极细微地一转,刀面贴合牙根,然后一个短促的、向冠方的拉力——
  
  “滋——”
  
  一种类似指甲刮过粗陶表面的声音,从口腔深处传来。
  
  成国公眼睛瞪大。
  
  但不是疼,是一种……奇怪的、酸胀中带着释放感的触觉。
  
  陈越手腕不停,一连串短促、精准的刮治动作。刀尖在牙面上游走,每一次刮擦,都有黄褐色的碎屑从龈沟里被带出来。
  
  “吐。”陈越说。
  
  成国公侧头,“呸”一声。
  
  痰盂里多了几片指甲盖大小的硬块,边缘不规则,表面粗糙。
  
  陈越继续。
  
  左下后牙区,牙石尤其厚重,几乎把牙齿包成了小丘。刮治器头端的小弯钩这时显出用处,它能伸进牙石和牙面之间的缝隙,轻轻一撬——
  
  “咔嚓。”
  
  更大的一块崩落,掉在舌面上。
  
  成国公下意识用舌头卷了卷,吐出来。
  
  这回是块灰黑色的,有他拇指第一节那么大,落在铜盂里发出“叮”一声脆响。
  
  陈越动作没停,口镜不断调整角度,刮治器在牙间隙、龈下、邻面这些死角灵活穿梭。滋滋声、咔嚓声、碎屑落入盂中的叮当声,交织成一种奇特的节奏。
  
  成国公最初的紧张慢慢消失了。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因为真的不疼。酸是有点酸,但那种酸,更像是有人把他牙齿上捂了多年的、又湿又重的苔藓给揭掉了,露出底下清爽的本来面目。每刮下一块,就觉得那个位置松快一分。
  
  陈越刮完左侧下颌,换到上颌。
  
  这时成国公已经彻底放松,甚至含糊地问了句:“陈小子,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自己琢磨的。”陈越手上不停,“牙齿的结构就那样,牙石附着也有规律。顺着规律来,事半功倍。”
  
  “这倒是。”成国公居然有心情接话,“打仗也是,找到敌军薄弱处,一击即溃。”
  
  刮到上前牙区时,陈越动作放得更轻。
  
  这里的牙根细,牙龈薄。刮治器像羽毛一样拂过,只带走薄薄一层淡黄色的软垢。
  
  足足两刻钟,左侧全口刮治完毕。
  
  陈越让成国公用淡盐水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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