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药神的遗书,写着我的名字 (第1/2页)
夜色如墨,南疆药墟深处,雾气缭绕,仿佛天地都在屏息。
十丈高的无头石像矗立深渊之上,宛如远古神祇遗落人间的残骸。
双掌托举一本燃烧的典籍,《药神初典》在幽蓝火焰中翻卷字句,火光不灭,照得四周岩壁泛起诡异金纹。
风过处,灰烬纷飞,却始终无法熄灭那团跨越千年的业火。
云知夏缓步上前,足尖踏在焦黑龟裂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裂痕上。
她抬头望着石像,眸光沉静如渊。
方才破庙之中那一句“沈门之后,持灯者至”,仍如雷贯耳,在识海中反复回响。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触石像掌心。
刹那间——
一股浩瀚记忆如洪流倒灌,直冲脑海!
画面闪现:一片被血染红的药田,烈火焚天。
一名女子披发赤足,立于火海中央,手中高举一卷竹简,正是《药神初典》。
她面容清冷,眉宇间有与沈未苏七分相似的坚毅轮廓。
火焰舔舐她的衣袍,她却不退半步,只仰天长啸:
“药非主宰,医者当立!若天下医道沦为权贵之奴,我宁毁此典,封我身骨,待后来者醒!”
语毕,她将典籍投入烈焰,自身亦跃入火中,化作一道青烟,融入大地脉动。
云知夏猛地抽手后退,指尖颤抖,呼吸微乱。
那是……她?又不是她。
是前世?还是前前世?
她还未从震撼中回神,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哭喊。
“啊——!”
静脉童双膝跪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缝间渗出鲜血,泪水混着血水滑落面颊。
她浑身抽搐,声音破碎:“我听见了……她在哭!她说‘未苏,你终于来了’……她说……你是她的影,她的声,她未走完的路……”
云知夏心头剧震,疾步上前扶住她肩头:“你说什么?谁在说话?”
少女泪眼朦胧,抬头望她,眼神空洞却又清明:“她是上上代的‘持灯者’……名叫沈青崖。三百年前,药阁权倾朝野,以药控命,屠尽异己。她欲揭其伪善,却被亲信背叛,满门焚灭。临死前,她毁典封魂,立誓‘唯有不用药之人,方能重开医道’。”
云知夏呼吸一滞。
不用药之人……
她想起破庙中那一缕无形气流,无声治愈数十病患;想起无药翁以草茎刮痧、热石熨腹;想起自己不用一味药材,仅凭指法与内息梳理经络——这些,竟都不是偶然。
而是传承。
是早已埋下的火种。
花语者悄然走近,银瞳映着火光,声音轻如叹息:“药心树千年开花一次,只为等一个不依赖药的医者。你以为你是重生?不,你是延续。沈未苏不是你的前世,是你这一世必须成为的名字。”
云知夏站在原地,山风卷起她素白的衣袂,猎猎作响。
她忽然明白。
为何她能感知药毒本质,为何她本能排斥滥用药材,为何她总在危机时刻突破医理桎梏——因为她不是在创造新术,而是在唤醒旧道。
一条被掩埋、被遗忘、被刻意抹杀的医之道统。
此刻,深渊之上,火光摇曳,《药神初典》的火焰突然剧烈翻腾,一行新字自火中浮现,烙印虚空:
“吾名沈青崖,药神也。知后世医道沦为药奴,故毁身封典,待持灯者至。”
字迹刚落,整座石像微微震颤,掌中火焰骤然收缩,凝聚成一点璀璨光核,悬浮半空,静静对着云知夏。
仿佛在等待。
等待她接下这束光。
远处悬崖之上,萧临渊一身玄袍隐于暗影,指节因紧握而发白。
他手中攥着一只早已熄灭的火折子——那是他曾亲手点燃焚烧药田的引信。
那时他以为,毁去药田,就能让她留下。
那时他嘶吼:“天下不配拥有你!”
如今他才懂,他烧的哪里是药田?他烧的是她最不屑的东西。
她从不需要药田。
她本身就是光。
他看着下方那抹素白衣影立于深渊之前,面对千年遗言不动如山,心中翻涌的不只是爱恋,更是敬畏。
他缓缓跪下,额头抵上冰冷岩石,声音低哑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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