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旧物痕,掀起惊涛骇浪 (第2/2页)
"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许出声。"她吻了吻孩子们冰凉的额头,转身抄起门后的柴刀。院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的刀反射着冷光。
"沈氏出来受死!"
柴刀在掌心硌出红痕,阿禾忽然想起阿尘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握着刀守在门口,说要护着她和孩子们。门板"轰"地被撞开时,她看见为首的黑衣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邻村那个要强占她家田地的地主请来的打手。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魏峰带着禁军赶到时,正看见阿禾被按在地上,柴刀扔在脚边,嘴角淌着血沫却死死护着身下的暗格入口。
"住手!"魏峰的剑挑飞了黑衣人手中的钢刀,"太后有旨,带沈氏母子即刻入宫!"
黑衣人面面相觑,刀疤脸刚想说什么,就被魏峰用眼神制止。阿禾被拽起来时,怀里的玉佩滚落在地,月光恰好照在那个"彻"字上。魏峰弯腰拾起玉佩,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玉面,忽然低声道:"沈氏,带着孩子往西跑,永远别回头。"
阿禾愣住的瞬间,魏峰已经策马冲向官道:"沈氏畏罪潜逃,给我追!"禁军们呼啸着跟上去,故意给茅屋留下一个空当。暗格里的小石头捂住妹妹的嘴,透过木板缝隙,看见母亲抱着玉佩跌跌撞撞冲进了茫茫夜色。
三日后的紫禁城,太和殿的鎏金铜鹤在秋阳下泛着冷光。萧彻批阅奏折的朱笔停在"江南水患"的卷宗上,鼻尖忽然萦绕起一股熟悉的草木香。他皱着眉望向窗外,御花园新栽的桃树叶子已经黄了大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陛下。"魏峰单膝跪在丹墀下,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青石镇反贼已尽数剿灭,只是......"
"只是什么?"萧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搜遍整座山也没找到沈氏母子的踪迹。"魏峰的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据当地百姓说,他们可能......逃往江南了。"
萧彻握着玉佩的手指猛地收紧,玉棱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三日前魏峰呈上的密报,说有农妇持刻着"彻"字的玉佩典当,被当铺掌柜报官。当时他只觉得心口莫名发紧,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南......"萧彻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窗外的秋风卷起一片桃叶,恰好落在他摊开的奏折上。那片叶子的纹路,像极了阿禾掌心的纹路。
夜色中的江南官道上,阿禾背着熟睡的小禾苗,牵着小石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孩子的布鞋早已磨穿,小石子嵌进肉里,却咬着牙不肯哭。阿禾忽然想起阿尘曾说要带他们去江南看油菜花,那时他蹲在田埂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娘,我们要去哪里?"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
阿禾望着远处模糊的灯火,把那块玉佩重新塞进儿子怀里:"去找一个......不会有人再欺负我们的地方。"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黑暗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手里的弩箭在月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