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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光影里的时光

江城穿越之光影里的时光 (第1/2页)

一、杂货店旁的拾光盒与带胶片味的指尖
  
  槐安路社区的“便民杂货店”,铁皮棚顶在清晨的薄雾里泛着冷光,棚檐下挂着串风干的红辣椒和玉米棒,是去年秋天街坊们凑着送的,现在还透着点农家的艳色。柜台后的搪瓷盆里,散装盐粒沾着晨露,泛着细碎的光,我用竹勺轻轻拨弄,盐粒碰撞发出“沙沙”声,混着热饮机“嗡嗡”的运转声,成了社区清晨的第一支小调——而这支小调的伴奏,永远是隔壁“拾光盒”修复室飘来的胶片淡味,那是1980年代醋酸纤维素胶片特有的气息,混着松针末的清香,像揉碎的阳光裹着旧时光的温度。
  
  每天早上7点,准能看见那个印着“槐安路粮店”的帆布修复箱出现在巷口。箱子是1996年粮店倒闭时留的,帆布面已经泛白,边角用细棉线补了三次,最下面那道补丁是苏念旧去年冬天缝的,针脚有点歪,却很密,“这箱子跟着我28年了,装过的胶片比我见过的人还多”。箱带磨得发亮,是常年被手攥出来的包浆,包浆里还嵌着点胶片碎屑——是1998年修小学毕业照时蹭的,苏念旧总说“这些碎屑是时光的脚印,不能丢”。她总走在靠近花坛的一侧,怕箱子蹭到路人,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今日修复清单”,纸边被摸得发毛,右手轻轻扶着箱盖,像护着满箱的星光,每走三步都会低头看一眼箱子,“怕里面的胶片滑出来,老胶片禁不起晃”。
  
  修复室是老粮店改造的,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1996”——是粮店倒闭的年份,也是苏念旧盘下这里的开始。刻字的地方用清漆涂过,是2010年老伴还在时刷的,现在清漆有点剥落,露出里面的木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门楣上挂着块铁皮牌,“拾光盒”三个字是用1985年的旧电影胶片拼的,每笔都用细铜丝固定,阳光照上去会泛着细碎的银辉,是她孙子2018年暑假帮她做的,“奶奶,胶片会反光,路过的人都能看见‘光’”。铁皮牌下面挂着个小铜铃,开门时会“叮”地响一声,是老伴留下的,“这样有人来,我在里屋也能听见”。
  
  推开门的瞬间,总能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是门轴上缠着的胶片片段在摩擦。那是1985年她和老伴的结婚胶片,断了一截,胶片边缘还留着当年的剪切痕迹,她舍不得扔,就用细棉线缠在门轴上,“这样每次开门,都像他在跟我打招呼,说‘念旧,今天也好好修胶片’”。门后的墙上贴着张泛黄的“胶片修复价目表”,是2000年手写的,用红笔写着“3.5英寸照片胶片:20元/张;8毫米录像胶片:30元/卷;16毫米电影胶片:50元/卷”,下面补了行小字“街坊优惠,老客户打八折”,价目表旁边贴着张社区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街坊们的住址,“怕年纪大了忘路,圈出来方便”。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暗,天花板上挂着盏15瓦的暖光灯,是苏念旧特意选的,“强光伤胶片,尤其是1970年代的醋酸片,容易脆化,得像护着眼睛一样护着”。墙面刷成淡蓝色,是老伴当年选的,“蓝色让人静下心,修胶片要耐得住性子”。正中央的修复台上铺着淡蓝色绒布,是老伴1990年从纺织厂弄的边角料,绒面磨得有些薄,却依旧柔软,纤维里还嵌着点细棉线——是当年补胶片时掉的,苏念旧总说“这绒布吸灰,胶片放在上面不打滑,也不会刮伤膜”。台边放着个旧闹钟,是1980年代的“北极星”牌,指针有点慢,每天要调三次,“用它计时,修半小时就休息五分钟,怕眼睛累”。
  
  台上摆着三样“老伙计”,每天苏念旧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它们:
  
  用了30年的铜框放大镜:直径10厘米的光学玻璃镜片,边缘磨出浅痕,像被岁月吻过的印记,那是1995年修《地道战》胶片时,不小心被胶片边缘划的。手柄缠着圈蓝毛线,是1995年老伴织的,当时他左手骨折,用右手织了整整一周,“冬天握放大镜冻手,缠点毛线暖,我织得不好,你别嫌弃”。毛线有点松了,苏念旧每年冬天都会拆了重织,针脚比年轻时疏了些,却依旧整齐,她总说“他织的毛线软,含羊毛多,握着手不凉”。放大镜的铜框上刻着tiny的“1994”,是他们搬进修复室的年份,现在铜绿已经漫过刻痕,却依旧能看清笔画,她闭着眼都能准确摸到那四个数字,“像摸他的手,熟悉得很”。放大镜下面垫着块牛皮垫,是用老伴的旧皮鞋改的,“怕放大镜滑,垫着稳”。
  
  修复专用镊子:不锈钢材质的尖头镊子,尖头裹着层淡粉色软胶,是用2015年的旧硅胶手套剪的,剪得很整齐,边缘用细砂纸磨过,“怕金属划伤胶片膜,尤其是1960年代的硝酸片,膜薄得像蝉翼”。苏念旧总说“这镊子救过好多胶片,上次王爷爷的1976年结婚照胶片边缘卷了,全靠它一点点展平,要是用普通镊子,早把膜戳破了”。镊子尾端挂着个小铜铃,是2020年孙子帮她挂的,铃身刻着“拾光”二字,用激光雕刻的,很精致,“奶奶,您眼神不好,找镊子时听声就好,不用总低头翻”。每次取镊子,铜铃都会“叮”地响一声,声音清脆,苏念旧说“这声儿像娃的笑声,屋里不冷清,老周听见也会高兴”。镊子内侧刻着“SN&WL”,是她和老伴名字的首字母(苏念旧、周伟良),1986年老伴送她时刻的,当时用的是车间里的钢针,刻得很深,现在字迹被磨得浅了,却依旧清晰,像刻在心里一样。
  
  记满需求的牛皮本:封面是用老伴的旧皮带改的,棕色牛皮泛着油光,那是1988年他在机械厂当钳工时长的,皮带扣是铜的,现在还能扣上。边缘缝着圈细棉线,是苏念旧2018年补的,当时皮带边缘裂了,她用双线缝了三道,“皮带结实,能护着里面的纸,用个十年八年没问题”。本里的纸是1990年代的方格稿纸,纸边已经泛黄,有的页角卷了,用透明胶贴了边。某页用蓝黑钢笔写着“王爷爷:修复1976年结婚照胶片(3.5英寸,柯达醋酸片,边角有两道折痕,需保留,爷爷说‘那是当年揣在中山装兜里,骑车压的,有回忆’;胶片右上角有个芝麻大的划痕,用浅黄修复液补,别盖过‘囍’字);李奶奶:修复2005年孙子满月录像胶片(8毫米,索尼聚酯片,声轨氧化严重,用75%酒精棉轻擦,音量调至30分贝,孙子明天结婚要放,宾客多,得让后排听清楚;胶片中间有个气泡,用镊子轻轻压平,别弄破);小林:修复1998年小学毕业照胶片(3.5英寸,富士硝酸片,缺右下角,约2平方厘米,找1995年的废胶片补,颜色要接近浅黄,补完用细砂纸磨边缘,别留痕迹;照片里有个同学的脸缺了半张,按旁边同学的脸型补,别画走样)”,每个需求旁都画着小胶片图案,满格的用红笔涂,半格的用蓝笔涂,“红笔是急活,三天内要;蓝笔是缓活,一周内就行,不容易混”。空白处还贴着张孙子的照片,是2022年他读数字媒体专业时拍的,穿着校服,笑得很灿烂,照片边缘用透明胶贴了圈,怕磨破,照片下面写着“孙子小宇,2004年生,读大学了”。
  
  修复台旁的老木柜,是1980年代的旧衣柜改的,柜门用砂纸磨过,刷了层清漆,现在清漆有点黄,却很亮。柜门上贴着张褪色的“胶片保存须知”,是老伴1992年手写的,用毛笔写在宣纸上,再贴上去的,字里行间还能看见墨晕:“1.温度控制在15-20℃,夏天用冰袋降温,别用空调直吹;2.湿度保持40%-50%,放硅胶干燥剂,每周换一次;3.远离磁场,别靠近冰箱、洗衣机;4.定期检查,每月拿出来晾半小时,别暴晒”。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防潮纸,是用旧报纸改的,上面印着1998年的新闻,“报纸吸潮,比买的防潮纸好用”:
  
  上层:放着老伴的“胶片记忆册”,硬壳封面是用1985年的旧相册改的,封面贴满了塑料膜,怕受潮。册子里夹着28张胶片碎片,每张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1988年5月的槐花照碎片,胶片边缘有点花,旁边用铅笔写着“他帮我拍的,在社区花园的老槐树下,那天风大,槐花落了一身,他举了半小时相机,手都酸了,还说‘再等会儿,光线好’;照片背后他用钢笔写‘念旧的笑比花甜’,我现在看还脸红”;有1992年10月儿子满月的胶片角,胶片上能看见婴儿的小手,写着“他抱着娃拍,手都抖了,怕摔着,拍了五张才成,拍完说‘咱们有娃了,以后是三口之家了’,晚上激动得没睡着”;有2000年7月全家去北戴河的胶片边,能看见大海的一角,写着“他说‘以后每年都来拍,等娃长大了,看咱们的全家福’,没成想2014年他就走了……现在我每年都带着胶片来,替他看看海”,字迹在这里顿了顿,墨水晕开一小片,后面补了句“他的声音还在,光影还在,就像没走一样”;还有2013年老伴生日的胶片碎片,是他最后一次拍的,写着“他拍我煮长寿面,说‘念旧做的面最好吃’,现在我还常煮这个面,放他爱吃的青菜”。
  
  中层:放着1980年的胶片修复工具箱,绿色铁皮盒上印着“上海电影机械厂”,字体是宋体,有点模糊,是老伴当年托人从上海买的,“他说‘你喜欢拍东西,以后我帮你拍,你帮我修,这箱子给你当定情物,比戒指实用’”。盒子有三层,每层都有小格子:第一层放着不同型号的修复液,浅黄的是补划痕的,用阿拉伯胶和水按1:3调的,“阿拉伯胶是从文具店买的,纯度高,补完不发黄”;透明的是补膜的,用硝酸纤维素和丙酮调的,“丙酮要少放,不然会融了胶片”;还有瓶棕色的保护液,是防止胶片氧化的,“每次修完都涂一点,能多保存十年”。第二层放着细棉线,有三种粗细,最细的用来固定卷边的胶片,“像缝衣服一样,轻轻缝两针”;中等的用来补胶片缺角,“绕着补片缝,别留针痕”;最粗的用来绑胶片卷,“怕胶片散了”。第三层放着软毛刷,是猪鬃的,毛很软,“扫灰尘不磨膜,比尼龙刷好用”;还有把小剪刀,是1980年代的“张小泉”牌,剪口很锋利,“剪补片要齐,不然补上去不贴合”;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老伴1986年写的,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有点淡:“修胶片要慢,像过日子一样,急了会出岔子;心里装着回忆,修出来的胶片才有温度”。
  
  下层:放着街坊送来的待修胶片,每个都用牛皮纸包着,纸上写着名字和需求,有的还画着小图案:张阿姨的1990年全家福胶片,包纸上画着个小房子,“说全家福要像家一样暖”;老郑的1985年工厂合影,包纸上画着个齿轮,“他是机械厂的,说齿轮代表工作”;小夏的2003年高中毕业照,包纸上画着个学士帽,“她想考大学,画个学士帽图个吉利”。包胶片的纸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写着“麻烦苏姐了,不急,你慢慢修”,有的写着“苏姐辛苦了,修完我请你吃豆沙糕”,苏念旧总说“这些字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苏念旧在修复台前弯着腰,头几乎贴在放大镜上,左手扶着胶片,右手捏着镊子,像在拆解时光的密码。她的眼镜是老花镜,度数很高,镜片很厚,“看胶片得戴两副,一副老花,一副放大镜,不然看不清划痕”。帮王爷爷修复1976年的结婚照胶片,她会先把胶片放在绒布台上,用软毛刷蘸着干松针末扫灰尘——松针是她每天早上在社区花园捡的,晒干后用研磨机磨成末,“比普通刷子软,不会刮伤老胶片的膜,尤其是1970年代的醋酸片,膜很薄”。刷的时候动作轻得像怕吹走光影,手腕贴着绒布,慢慢移动,“爷爷您看,这胶片膜薄得像蝉翼,对着光看能看见纤维,1970年代的胶片都这样,当时工艺没现在好,却比现在的聚酯片有质感,颜色更暖”。
  
  发现胶片边缘有道浅痕,在“囍”字旁边,她会从工具箱里拿出浅黄修复液,用细针蘸着,像点胭脂似的点在划痕上,针是1980年代的缝衣针,磨得很尖,“这样蘸得准,不会涂到旁边的字”。她总说“这修复液是我自己配的,阿拉伯胶和水按1:3调,刚好能补划痕,还不影响画质,买的修复液太稀,补了会流”。等修复液干了,大概要十分钟,她会用手掌轻轻压着胶片,“手掌的温度能让胶干得快,还能让修复液和胶片贴合”,然后用镊子轻轻展平胶片的折痕,镊子尖贴着胶片,慢慢压,“这折痕您说要保留,我就不压平,留着当年的样子,以后看的时候还能想起揣在中山装兜里的事儿,回忆不能修没了”。王爷爷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个旧茶杯,笑着说“念旧啊,还是你懂我,这折痕比照片还金贵,当年我骑车带你奶奶去领证,胶片就揣兜里,压出的折痕,现在看还能想起那天的风”,苏念旧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有星星:“您的回忆金贵,我得好好护着,修胶片就是修回忆,不能马虎”。
  
  帮小林修复1998年的小学毕业照胶片,发现右下角缺了块,约2平方厘米,刚好缺了个同学的半张脸,她会从柜里找出块1995年的废胶片——是当年修坏的《小兵张嘎》胶片,材质是硝酸片,颜色是浅黄的,和毕业照的颜色接近,“姑娘你看,这胶片颜色和你的毕业照差不多,都是浅黄,补上去看不出来,要是用白色的,就太明显了”。她先把废胶片剪成和缺角一样的形状,用透明修复液在边缘涂了圈,然后轻轻贴在缺角处,用镊子尖压了压,“这样粘得牢,不会掉”,再用细棉线在边缘缝了两针,线是最细的,白色的,“线细,不容易看见,缝两针怕补片翘起来”。等胶干了,她用细砂纸轻轻磨边缘,砂纸是600目的,很细,“磨的时候要顺着胶片的纹路,别磨反了,不然会有划痕”。小林看着补好的胶片,眼里亮了,像有泪光:“苏奶奶,您太厉害了!这样我就能给同学看完整的毕业照了,当年这张照片丢了角,我一直觉得遗憾”,苏念旧摸着胶片边缘,说“你们的青春,可不能缺角,遗憾得补回来,就像胶片一样”。
  
  有次修复时,苏念旧在老伴的胶片箱里翻到卷未拆封的1995年胶片,是日本富士的硝酸片,当年的过期胶片,包装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放进放映机——幕布上突然出现她在厨房煮面的样子,系着蓝围裙,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沾着面粉,老伴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有点模糊却很清晰:“念旧,生日快乐,今年没买蛋糕,给你煮碗长寿面,放了你爱吃的青菜和荷包蛋,你总说我煮的面最好吃”。影像里的老伴举着相机,镜头有点晃,却一直对着她,“你看你,面粉沾脸上了,像小花猫”。苏念旧坐在放映机旁,眼泪掉在胶片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赶紧用软布擦干净,怕损坏胶片,布是老伴的旧手帕,纯棉的,很软,“不能让眼泪坏了胶片,这是他留给我的念想”。她擦了擦眼泪,继续把王爷爷的结婚照修完才关店,“爷爷还等着拿胶片呢,不能耽误他,老周也会支持我的”。
  
  上午11点修复高峰过了,苏念旧会来杂货店买块豆沙糕——是老吴师傅做的,用的是东北红豆,豆沙馅多,甜而不腻,“他知道我爱吃甜的,每次都留块热的,说‘念旧,刚出锅的,软和’”。她付账时总会多给5毛钱,说“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做,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下次多给我放勺豆沙,我爱吃你做的”。路过修复室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放映机盖好了——放映机盖布是老伴的旧衬衫改的,蓝色的,上面有个补丁,“机器怕落灰,盖着点能多用几年,这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台放映机,1980年的‘长江’牌,比我儿子还大,当年花了他三个月工资”。有次下小雨,她忘了盖盖布,赶紧跑回修复室,用干布擦放映机,擦了半小时,“怕机器生锈,老放映机金贵”。
  
  王爷爷总把旧胶片包得严严实实拿来,布是1970年代的老花布,上面印着小菊花,是他老伴当年织的,“念旧,这些胶片你看看,能修就修,不能修你留着当零件,别浪费。这卷1965年的工厂合影,是我刚进厂时拍的,当时我才20岁,现在厂里的老伙计没几个了,想修好了留个念想”;李奶奶织了双蓝毛线袜,是用纯羊毛线织的,袜口绣着个小胶片图案,“念旧啊,冬天冷,你修胶片总握镊子,穿双毛线袜暖和,我织得不好,你别嫌弃”,送袜子时顺带帮她整理胶片盒,“你这胶片盒乱了,我帮你按年份分分类,1980年前的放左边,1980年后的放右边,找的时候方便,不用翻来翻去”;就连刚搬来的年轻租客小夏,也会在周末帮她把修复需求输进电脑,小夏是学计算机的,“苏奶奶,我帮您弄个Excel表格,把客户名字、胶片类型、尺寸、需求、取件时间都记上,比写在牛皮本上清楚,还能搜关键词,比如想找王爷爷的,搜‘王爷爷’就行,不用一页页翻”。小夏输数据时,苏念旧就在旁边念,念得很慢,怕小夏记错:“王爷爷,1976年结婚照胶片,3.5英寸柯达醋酸片,保留折痕,补‘囍’字旁划痕,3天后取;李奶奶,2005年满月录像胶片,8毫米索尼聚酯片,调清晰声音,明天取;小林,1998年毕业照胶片,3.5英寸富士硝酸片,补右下角缺角,1周后取”,念到需求里的细节,还会补充“王爷爷的折痕别压平,李奶奶的音量调30分贝,小林的补片要浅黄”,小夏记完后,她还会检查一遍,“怕漏了,耽误街坊”。
  
  有次社区搞“光影回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幕布,用的是苏念旧的老放映机,社区主任帮着拉了电线,街坊们搬来椅子,像看露天电影一样。苏念旧带着街坊的修复胶片参展,有1976年王爷爷的结婚照、1985年老郑的工厂合影、1998年小林的毕业照、2005年李奶奶的满月录像。当老伴1995年拍的煮面影像在幕布上出现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李奶奶擦着眼泪说“这光影跟真的一样,像老周还在,还在跟咱们打招呼”。苏念旧红了眼,却笑着说“没想到他还藏着这么段影像,当年他没跟我说,怕是想给我个惊喜,现在看来,真是惊喜,像在跟我说话,跟大家打招呼”。影像放完后,街坊们围着她,有的说“念旧,你得把这些影像好好留着,是咱们社区的回忆”,有的说“以后多搞搞这样的展,看着心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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