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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6章 四女争锋

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6章 四女争锋 (第1/2页)

夕阳斜照,寒梅疏影。
  
  武陵王妃低头向褚太后请示,褚太后微微点头,这便代表吉时已到,武陵王妃作为本次上元雅集的主持人,可以开场了!
  
  武陵王妃走向园中空地临时搭起的台子,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说些“良辰美景,幸会群芳”的场面话,突然一阵夸张的笑语传来。
  
  “哎呀呀,雅集开始了吗?吾竟来迟了!该罚,该罚!”
  
  全场女眷尽皆色变,太后娘娘驾前,,便是藩王也要称“臣“,何人竟敢自称“吾”?
  
  不等众人回过神,又听到中官的尖锐嗓音唱喏:“南康长公主到——”
  
  褚太后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脸上的平和淡了一瞬,随即又被一层更沉静的笑意覆盖,仿佛刚才那丝波动只是错觉。
  
  片刻后,梅园入口处传来脚步声。一个老年中官弓着腰,恭敬地引导着三位女眷步入。
  
  那老中官是晋明帝在位时便服侍长公主的旧人,如今虽满头白发,步履却稳,只是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他既得顾着长公主的体面,又不敢真个在太后驾前失了规矩。
  
  三位女眷正中的正是南康公主司马兴男。她今日穿了一身绯红蹙金宫装,领口袖边都滚着一圈赤狐毛,比褚太后的淡雅装扮更有气势,更像女王。
  
  左手边跟着位比丘尼,眉眼间却带着几分俗世的慧黠,正是与安令首齐名的支妙音,二尼有“北首南音”之称;右手边牵着个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七彩间色裙,眉眼七分像其父桓温,却只有三分像其母司马兴男,正是南康公主与桓温的长女——桓灵。
  
  南康公主步宽幅大,不似女流,边走边笑道:“太后娘娘,吾可是来迟了?听闻太后今日在华林园办上元雅集,吾这不成器的孩子非要央求吾带她来瞧瞧!”说着,还拍了拍身边桓灵的手背,语气里的随意,像是在自家后院与姐妹闲话。
  
  褚太后本想按礼制称一声“南康公主”,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声音温和:“姐姐来得正好,姐姐一来,朕这梅园都蓬荜生辉呢!”
  
  一声“姐姐”,既抬了长公主的辈分,又暗里提醒着在场所有人——今日雅集,不是朝会,乃是女眷私下取乐的小玩意。
  
  南康公主挑了挑眉,似乎对这声“姐姐”很是受用,却又偏要往别处扯:“这不是听说太后近来身子爽利,特意带灵儿来给太后请安嘛。再说了,上元雅集,少了吾这个老骨头,岂不无趣?”她说着,视线扫过在场女眷,威势更甚于太后。
  
  褚太后笑意不变:“姐姐能来,是为朕这雅集添彩呢!”同时示意宫人搬来长榻。魏晋之时,文人雅集喜欢席地而坐,但如今还是正月,天寒地冻,众贵人本就娇弱,却不适合席地跪坐。
  
  南康公主拉着桓灵坐下,支妙音也跟着在旁边的单人榻上落座。
  
  “说起来,太后办这雅集,倒是比先帝在时热闹些。吾记得旧年上元,宫里除了宴饮,也没这般多花巧。”这话听着像夸赞,细品却带着点“败坏宫规”的意味。
  
  褚太后回道:“不过是借上元佳节,让姐妹们聚聚。先帝在时,看重礼法;如今日子松快些,也该让大家乐乐。”她轻轻一句话,便把“热闹”归在了“时势不同”上,既不可能否定先帝,也没让自己落了“失仪”的话柄。
  
  南康公主“嗤”了一声,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有个温婉的声音从女眷席中响起:“太后娘娘如此体恤我等,真是臣妾们的福气。”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位中年贵人。她穿着湖蓝色素面锦裙,看着素净,却自有一股世家贵女的端庄。正是中军将军殷浩之妻,陈郡袁氏的袁女皇。她还有一个姐姐叫袁女正,嫁给谢道韫的堂叔谢尚。
  
  袁夫人站起身,对着太后盈盈一拜,又转向南康公主,欠了欠身:“长公主久居府中,许是不知,近来京中女眷常说,能得太后娘娘邀请参加上元雅集,是莫大的脸面。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太后这般,既懂风雅,又能让大家不甚拘束的。”
  
  中军将军殷浩与征西大将军桓温是政敌,明争暗斗不断。那句“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的千古名言,正是殷浩和桓温相争时期传出的。
  
  司马兴南虽然是长公主,但也是桓温之妻,作为殷浩之妻,袁夫人岂能惧她。她这话听着是在夸太后,却悄悄藏了两层意思:一是说长公主“久居府中”,怕是不懂如今宫里的规矩;二是说太后“让大家不甚拘束”,反衬出长公主刚才的言行,倒像是来搅局的。在场之人,谁不知道殷浩与桓温是政敌,袁夫人这话,明着是表达自家立场,暗着却替太后挡了南康公主的锋芒,还挑不出错处来。
  
  南康公主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自然听得出袁夫人话里的门道,可对方话说得滴水不漏,她若发作,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她眯了眯眼,看向袁夫人,语气带了点嘲讽:“袁夫人倒是会说话。只是不知是陈郡殷氏的规矩还是陈郡袁氏的规矩,是教导家族女流在太后驾前,也敢随意插话的吗?”
  
  这话是拿“规矩”压人,暗指袁氏虽为世家,却失了本分。
  
  袁夫人却不慌不忙,依旧温和道:“长公主说笑了。臣妾只是感念太后恩德,不吐不快。再说......”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女眷,突然声音拔高,掷地有声,“今日雅集,本就是学那男子以文会友,若连说句话都要顾忌太多,岂不是让天下男子耻笑我等女流之辈,上不了台面?想来长公主也是懂这个道理的。”
  
  她又把话绕回了“雅集“的本意,既认了“不吐不快”的莽撞,又堵了长公主拿“规矩”发作的路。
  
  南康公主被噎了一下,正要再开口,却听身旁的比丘尼支妙音轻咳了一声。支妙音低声道:“公主,今日雅集,还是要诗文论高下的。”
  
  南康公主会意,瞪了袁夫人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被长公主牵着手的桓灵,忽然挣开母亲的手,几步走到太后驾前,先向太后施了一礼,又目光直直看向褚太后身边的一位少女——那少女正在吃瓜,不想瓜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少女正是谢道韫(辰林)。
  
  “你就是谢道韫?“桓灵大剌剌地问道。
  
  辰林(谢道韫)抬头看向她,心说‘你谁啊?’,嘴上却回:“正是。”
  
  “最近可有读诗?读何诗?”桓灵追问。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辰林(谢道韫)随口道。
  
  桓灵好巧不巧今日穿的是件七彩间色裙,就像一只七彩鸟的羽毛,加上她声音清脆,可不就是“鸟鸣嘤嘤”吗?
  
  桓灵见谢道韫(辰林)不按自己预设的剧本走,有些着急,急忙道:“不对,不对,我近日可是听闻,安石公问府上诸子侄,《诗经》里哪句诗最得真味?你幼弟谢玄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唯独你却说‘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最好!”
  
  桓灵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服气的挑衅,“便是我父亲听了,都对你赞叹不已,但我却不敢苟同,我认为......”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谢道韫不愿与她纠缠,敷衍打发道。
  
  “你......!”这位桓家小姐也素有才名,又从小倍受父母宠爱,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气愤道:“我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完,我说了,你说得都对!还要说什么?”辰林(谢道韫)装作无辜状。
  
  全场女眷见桓灵在谢道韫(辰林)这里吃瘪,都在憋笑,几乎憋出内伤。
  
  “你说得不对,依我看,‘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才该是第一等的句子。”桓灵终于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乱世里,清风能挡得住胡骑?永怀能护得住家国?唯有这等铁骨铮铮的字句,才称得上《诗经》三百篇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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