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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声的海与织网的歌

第19章 无声的海与织网的歌 (第1/2页)

冰冷。
  
  无孔不入的咸腥冰冷,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楚星河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直透骨髓。沉重的海水挤压着他,拖拽着他,将他拽向那没有光的深渊。意识早已被撞得粉碎,只剩下身体在求生本能下的微弱抽搐。肺部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徒劳的呛咳,都换来更汹涌的海水倒灌,带来撕裂般的灼痛。
  
  他最后的记忆碎片,是镁光灯下全球观众狂热的呐喊,是格莱美金色留声机奖杯冰冷的触感,是《波西米亚狂想曲》在“文明奇点”元宇宙中引爆的、席卷意识的狂潮……然后,是后台通道里那个伪装成工作人员的、毫无温度的眼神,以及脖颈后突如其来、足以麻痹神经的剧痛。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倾覆,从巅峰坠入无边的、黑暗的冰冷。
  
  “嗬……嗬……”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嘶哑可怖的抽气声,楚星河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阳光让他瞬间又闭上,只留下视网膜上灼烧的印记。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每一次都牵扯着整个胸腔,像是要把碎裂的内脏都咳出来。咸涩的海水混合着胃里的酸液涌出嘴角,带来一阵阵腥臭的恶心感。
  
  “醒了?命真大。”
  
  一个苍老、沙哑,如同被海风磨砺了千百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楚星河艰难地转动眼珠,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衣裳,裤腿高高挽起,露出黝黑枯瘦、布满岁月刻痕的小腿。她脸上沟壑纵横,像被海风雕琢过的礁石,眼神却锐利得像鹰隼,此刻正低头看着他,手里拿着一块同样粗糙的布巾,动作不甚温柔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污秽。
  
  他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下是散发着阳光和淡淡霉味的干稻草。低矮的泥坯房顶,几根发黑的木梁裸露着。墙壁糊着厚厚的黄泥,有些地方已经剥落。一股混合着鱼腥、海藻和柴火灰烬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简陋的木桌上,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盛着半碗清水。
  
  这是……哪里?地狱的门槛?还是……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想问问这是哪里,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然而,喉咙深处只发出几声更加破碎、更加难听的“嗬……嗬……”声,像被砂纸狠狠打磨过气管。
  
  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别费劲了。”老妪停下动作,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礁石滩把你捞上来的时候,喉咙就伤着了。海龙王不收你,留了你条命,但也收走了你的‘声气’。以后,就是个哑巴了。”
  
  哑巴?!
  
  这两个字像两道裹挟着万钧雷霆的闪电,狠狠劈进楚星河混沌的脑海!
  
  不!不可能!
  
  他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想反驳,想尖叫!他可是楚星河!他的声音曾让格莱美的穹顶震颤!他的歌声曾点燃全球亿万颗心灵!他的《孤勇者》是无数灵魂的战歌!《HealtheWorld》抚慰过破碎的大地!《Imagine》引发过思想的狂澜!《波西米亚狂想曲》是文明的奇点!
  
  那是他的灵魂!他的生命!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唯一的、最璀璨的证明!
  
  “嗬——!!!”
  
  他用尽全身力气,脖子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试图冲破那无形的、扼杀他一切的枷锁!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刺耳、更加绝望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鸣!那声音是如此难听,如此陌生,如此……令人作呕!
  
  噗通!
  
  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摔回坚硬的床板,像一条被彻底抽去骨头的鱼。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粗布衣衫,混着未干的海水,冰冷黏腻。
  
  眼前的一切——低矮的屋顶,斑驳的泥墙,缺口的陶碗,还有老妪那张沟壑纵横、古井无波的脸——都开始旋转、扭曲、褪色。所有的色彩被抽离,只剩下大片大片令人窒息的灰白。格莱美的金光,全球巡演山呼海啸的声浪,系统面板上跳动的人气值和信仰点,林薇、老K、艾米莉亚·陈……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灰白的死寂中化为齑粉,被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
  
  死了。那个光芒万丈的楚星河,已经死了。被冰冷的海水溺毙,被残酷的礁石割喉。活下来的,只是一具空壳,一个连最基本的声音都发不出的……废物。
  
  他闭上眼,滚烫的液体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汹涌而出,滑过冰冷的脸颊,渗入身下粗糙的稻草。不是哭泣,是灵魂被彻底碾碎后流出的残渣。无边无际的绝望如同最深沉的海底淤泥,将他牢牢包裹、吞噬。他不再挣扎,任由那冰冷和死寂将自己彻底埋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日子在无边的灰暗中流淌,粘稠而缓慢。楚星河像一尊被遗弃的泥塑,终日躺在硬板床上,对着低矮的屋顶发呆。海婆婆(老妪)每日会进来两次,动作粗鲁地给他灌下一些腥味浓重的鱼汤或糊糊,再换掉他身下污秽的稻草垫子。她话极少,那双浑浊锐利的眼睛偶尔扫过他死寂的脸,没有任何安慰,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仿佛他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麻烦的漂流物。
  
  直到那一天。
  
  海婆婆端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草药气味的汤药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影。
  
  “阿汐,把药给他灌下去。我去补网。”海婆婆把碗往床边破旧的木凳上一放,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楚星河麻木地转动眼珠。
  
  门口站着一个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形纤细,像一株刚抽条的柳枝。皮肤是海边人特有的、被阳光亲吻过的健康蜜色,细腻中透着蓬勃的生命力。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碎花小褂和同色裤子,洗得有些发白,却很整洁。头发乌黑,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大而圆,瞳仁是清澈的琥珀色,像盛着两汪清亮的山泉水,此刻正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好奇和毫不掩饰的关切,望着床上形容枯槁的他。
  
  “呃……婆婆说……要喝药。”她的声音清清脆脆,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像海风拂过细沙,又带着一点努力掩饰的紧张。她小心地端起那碗气味熏人的药汤,走到床边。
  
  楚星河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喝不喝药,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阿汐看着他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清澈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难过。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用一把破旧的木勺舀起一点汤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嘴边。
  
  “不……不烫了,我吹过了。”她小声说着,像在安抚一个易碎的贝壳。药汤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星河猛地别开头!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木凳上的药碗!
  
  哐当!
  
  粗陶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浓黑刺鼻的药汁泼洒一地,像一滩绝望的污迹,迅速渗入泥地。
  
  阿汐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楚星河布满胡茬、憔悴麻木的侧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鼻尖也微微发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飞快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拾那些锋利的碎片。
  
  “对……对不起……我,我再去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细瘦的手指被碎陶片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渗出血珠也顾不上。
  
  楚星河依旧一动不动,仿佛那碎裂的碗,少女的惊慌和手上渗出的血,都与他无关。他沉在自己的死海里,拒绝任何光亮的探入。
  
  然而,阿汐没有放弃。
  
  第二天,她端着一碗新的、同样难闻的药汤进来,这次她离得远了些,先把碗放在凳子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手里还拿着一小块干净的布巾。
  
  “药……放这儿了。婆婆说……一定要喝。”她声音依旧很轻,但带着一种温柔的固执。她指了指凳子上的药碗,又指了指自己手里干净的布巾,“手……昨天……擦擦。”她笨拙地比划着,想表达如果他弄脏了手,可以用布擦。
  
  楚星河依旧沉默,如同礁石。
  
  阿汐也不催促,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篾,低着头,手指灵活地翻动着。很快,一个精巧的小玩意儿在她手中成型——一只用竹篾编成的、振翅欲飞的小鸟。她把它轻轻放在楚星河枕边。
  
  “海……海鸟。”她小声说,脸上带着一点点腼腆的笑意。
  
  第三天,第四天……
  
  阿汐成了楚星河死寂世界里唯一规律出现的光。她不再执着于立刻喂药,而是会带来一些东西:一个海边捡到的、有着奇异螺旋花纹的白色海螺;一片形状像小帆船的翠绿海桐叶;一朵刚摘下来的、带着露珠的、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有时用竹篾编些小玩意儿(小鱼、小虾、小螃蟹),有时只是看着他,眼神清澈而专注。她会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和他说话,内容无关紧要,像自言自语,又像温柔的倾诉:
  
  “今天……风好大……浪头都打到崖上了……”
  
  “阿黄(大概是条狗)又去追滩涂上的小螃蟹了,摔了一身泥……”
  
  “村口……张伯家的小船……修好了……刷了新漆……蓝的……”
  
  她的声音像涓涓细流,不疾不徐地流淌在这间充斥着绝望和鱼腥味的小屋里。楚星河大部分时间依旧沉默,像一截枯木。但偶尔,他那死水般的眼底,会因为她描述的一个小细节,或是她放在枕边的一个新奇的小玩意儿,而极其轻微地波动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依旧拒绝喝药,但阿汐带来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那只竹篾小鸟,那个白色海螺,那片帆船叶子——却被他无意识地攥在手里,指腹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粗糙或光滑的纹理,仿佛那是连接他破碎灵魂与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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