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罐“茶”,约克造 (第1/2页)
亚瑟听到“普鲁士的威廉”这几个字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过于熟悉,又过于可笑的旧消息。
“哪个威廉?”他用一种几乎接近疲倦的语气问道:“你是说未来的普鲁士国王?已经结婚快十年了,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妻子是来自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卢多维卡公主吧?”
弗洛拉没立刻回答,她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乎是在为这个答案留出一点体面。
“要不然就是他的兄弟,另一个威廉?不过他好像也结婚了吧?他的妻子是萨克森-魏玛-爱森纳赫的奥古斯塔。”亚瑟从前对于欧洲王室的人员并不热衷,只不过碍于维多利亚的婚事,他去年曾经恶补了一番各国王室的族谱,并仔细研究了一段时间的纹章学:“除了这两个,普鲁士剩下的就只有三王子卡尔和四王子阿尔布雷希特了……或者说,公爵夫人是在霍亨索伦家族的支脉当中看中了哪个威廉吗?霍亨索伦-海根索伦家族的哪位亲王?”
“亚瑟。”弗洛拉终于开口,语气仍然温和,却带着一丝制止的力度:“暂时这还只是公爵夫人的一个想法,而且威廉这个名字在霍亨索伦家族当中也没有多罕见吧?”
“所以说,你只是拿来举个例子?”
弗洛拉意味深长的回了一句:“不是我,而是公爵夫人,她最近对于斯托克马男爵和利奥波德陛下的影响很不满意。”
亚瑟听到这里,总算是搞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闹了半天,她只不过是在与小弟较劲,想要拿普鲁士霍亨索伦家族的名头来压他罢了。
毕竟,如果认真论起来,她虽然在家中排行老三,但再怎么说也是利奥波德的姐姐,去年被弟弟那么训斥,确实让她感到非常受伤。
而接下来弗洛拉的话,也基本坐实了亚瑟的猜测。
因为今年上半年的时候,肯特公爵夫人还邀请了她的两个亲哥哥,萨克森-科堡-哥达公爵恩斯特一世和萨克森-科堡-哥达-科哈里公爵斐迪南一世来到肯辛顿宫做客。
没错,两个哥哥她都喊了,唯独没有叫弟弟利奥波德。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利奥波德去年才刚刚访英,而且碍于他如今比利时国王的身份,也不便往伦敦跑的太勤快。但是,利奥波德今年没有造访伦敦尚可理解,可肯特公爵夫人一连半年都没给她的兄弟写过信,那就是纯粹的在赌气了。
然而,利奥波德与姐姐之间没有通信,不代表他和侄女之间没有通信。
他几乎每个月都要给侄女写上至少一封信,而每次利奥波德舅舅的信笺抵达伦敦的日子,也是维多利亚这半年里唯一愿意出门的时候。
以前亚瑟在肯辛顿宫给维多利亚上课的时候,还听她说过这个习惯。
她说,亲自去邮局取信是舅舅的要求,因为利奥波德曾经教导过她,任何经过他人之手传递的信笺都存在被偷看的风险,所以她每次都要亲自去邮局取舅舅的信,以防被外人偷看。
而维多利亚的这个举措落在神经紧张的肯特公爵夫人眼中,那就弄不好会被推断成什么了。
或许她觉得弟弟利奥波德正在撺掇女儿秘密反对她?
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维多利亚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得越来越不听话。
而且利奥波德对康罗伊的反感也是摆在明面上的,再迭加上前阵子斯托克马男爵还唆使她的大儿子莱宁根亲王连夜跑路的事……
不论是从稳固自身地位的角度出发,还是稳固维多利亚王位继承权的角度出发,肯特公爵夫人在眼下这种时候,都急需一个强援来给自己撑腰,即便这个强援是她虚构出来的。
而普鲁士的霍亨索伦家族就是一个相当恰当的人选。
弗洛拉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话,也未必是真的想要让他去劝说维多利亚嫁给霍亨索伦家族的某某威廉,或许她说这些,只是肯特公爵夫人希望借亚瑟之口告诉弟弟利奥波德,她和普鲁士人也正在谈着呢。
当然了,这些话她也可以借斯托克马男爵或者维多利亚的书信透给利奥波德,但上述这二人以及亚瑟都是不受她控制的,而公爵夫人本人又拉不下脸面写信给弟弟,所以她只能通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提醒弟弟。
但不论真相如何,公爵夫人这一系列迷惑行为多少都沾点“吃饱了撑的”感觉。
不过,亚瑟也不能排除她这么干是由于康罗伊在背后鼓动。
如果康罗伊真的急到了这个份上,那亚瑟就更不能随便松口了。
虽然亚瑟不明白这半年肯辛顿宫内部究竟发生了哪些事情,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在斯托克马男爵和莱岑夫人的支持下,维多利亚不止顶住了压力,甚至都把康罗伊逼到了打算狗急跳墙的境地。
而现在,曾经与康罗伊站在同一侧的弗洛拉·黑斯廷斯小姐的态度也因为“潜在的结婚可能性”而软化了下来,对于将来的宫廷职位并没有那么渴求了。甚至于,同住在肯辛顿宫的索菲亚公主也有意无意的疏远了与康罗伊的关系,不再那么勤快的向他提供宫廷方面的情报,所以这位肯辛顿宫的大主管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孤立。
众所周知,对待那些站在悬崖边的人,尤其是那些挡了他路的人,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向来是很热心的,他从不吝惜力气,就算隔着三五百米,他都要跑过去推上一把。
如今虽然他不在肯辛顿宫任职了,但是,在斯托克马男爵和莱岑夫人于宫内发力之际,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怎能坐视不理?
“刚刚这些话真的是公爵夫人告诉你的?”亚瑟忽然顿了顿,嘴角也耷拉了下去,他看上去有些伤心:“你确定不是……约翰·康罗伊爵士?”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室内那缕细细的风,仿佛也在这停顿中噤了声。
弗洛拉怔了怔。
她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表现出恼怒或震惊,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又不是康罗伊的传声筒,再说了,我怎么会骗你?”
“没什么,我……我可能是多心了。”苏格兰场一级演员快速入戏,亚瑟扶着前额,掏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的汗:“我就知道,都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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