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1/2页)
“啊!”顾暮雨一个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可不轻,顾暮雨感受到尾椎骨裂开一般的刺痛。“好痛......”顾暮雨痛得脸都扭成了一团。
店长隔着玻璃窗看到,忙推门出来搀扶顾暮雨。
“没事吧?”店长花了点力气,想扶她起来。
“啊,不要动不要动,好痛!”顾暮雨惊呼道。
“动不了了吗?不严重吧?”店长关切地问道。
“疼的不行......”顾暮雨**着。
“不会是骨折了吧?要不要打120?”
“嗯。”顾暮雨说着,颤抖着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拨响了许小潺的电话。
“喂?”许小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困意,估计刚刚在睡觉。
“呜呜呜小潺,我好像骨折了。”顾暮雨听到许小潺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
“什么?!”许小潺的声音如同惊雷拨开了困倦的云雾,“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在流光书店门口。”
“好,我马上过去。”
许小潺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救护车也响着急救的铃声到了。
“疼不疼啊?”许小潺看见顾暮雨一屁股瘫在地上,心疼地问道。
“疼死我了......”顾暮雨苦兮兮道。
医护人员将顾暮雨扶上了救护车,许小潺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拍片结果出来了。尾椎骨骨折,需住院观察。
“还好期末考考完了,有时间骨折。”顾暮雨躺在病床上,吐舌头道。
“是,是,放着电影院游乐园不去,非要去医院骨折。”
“人家已经够惨的啦!”顾暮雨撒娇道。
“你是考完试了,我明天还有一场考试呢。要不明天叫个朋友过来陪你?”
“行啊。”
许小潺思索了片刻,在微信上联系了一些比较熟的朋友。
“别的朋友都没空,就凌寒有空。”过了一会儿,许小潺道。
“什么?”顾暮雨听到凌寒两个字,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
“不行,我绝对不要他陪,我宁愿一个人躺医院里。”
“别闹了,你现在骨折了,要是有什么需要身边没有人怎么行?”
“那我也不要他陪,他在我身边我瘆得慌。”
“你对凌寒有什么意见啊?以前我就想问你了,总感觉你有点针对他。”
“我是那种人吗?”顾暮雨嘀咕着,“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干嘛要针对他?”
“那就叫他来陪你吧。”许小潺拍了拍顾暮雨的肩膀。
顾暮雨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半天没吱声。
第二天早晨,凌寒准时到医院来了。
许小潺看见他出现在病房门口,笑道:“你来啦。暮雨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要回学校了,明天就来换你。”
凌寒看向顾暮雨,只见她穿着病服侧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满脸写着不情不愿。
“我买了豆腐花,我们一起吃吧。”凌寒仿佛不介意顾暮雨对自己的不欢迎,笑着对许小潺与顾暮雨说道。
“啊,我赶着回去考试,我就不吃了。你们慢慢吃。”许小潺收拾好东西,抬脚要走,又不放心地转身对顾暮雨说道,“你今天得乖乖的,不准闹小孩子脾气,给人家凌寒添麻烦。”
“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顾暮雨脸上堆起了笑。
许小潺走后,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你吃豆腐花吗?”凌寒将豆腐花放在一旁的桌上,温和地问顾暮雨道。
“不吃,谢谢。”顾暮雨回道。其实早上她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豆腐花是她的最爱,她过了良久又偷偷瞄了一眼桌上白嫩嫩的豆腐花。
凌寒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停下吃豆腐花的勺子,慢慢将另一碗豆腐花拆开,舀了一勺递到顾暮雨嘴边道:“尝一口吧?”
顾暮雨看向他。他伸着拿勺子的手,静静地看着顾暮雨。顾暮雨感觉到他的目光里有一种不被打扰的平静,仿佛顾暮雨对他的敌意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困扰。
顾暮雨不好意思地微微张了张嘴,吃下了那一勺豆腐花。糖粒半融在嫩滑的豆花里,在她的舌尖绽放。
“好吃吗?”凌寒问道。
“嗯。”顾暮雨点了点头。
“那再吃几口吧?”
“好,我自己来。”顾暮雨接过勺子,一勺一勺地吃了起来。
隔壁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一个大妈正在她身旁陪着。小女孩正在发烧,面色痛苦地躺在床上,大妈则牵着她的手。
“囡囡,喝水吗?”
小女孩点点头,大妈起身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
趁小女孩喝水的时候,大妈远远地隔着病床,对顾暮雨与凌寒笑道:“年轻真好啊,看小两口多恩爱哪。”
顾暮雨一听,差点没呛住:“不是不是,阿姨,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
“同学会专门来陪你?”阿姨笑道,“不要不好意思,阿姨都懂的。”
顾暮雨百口莫辩,却还是挣扎着解释道:“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我朋友有事不能来所以......”
大妈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凌寒对这个误会却不做解释,依然镇定地吃着豆腐花。
顾暮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被别人误会和仇敌是情侣,让她说不出的别扭。她有些生气地看向凌寒,道:“你倒是说两句呀。”
“说什么?”凌寒问道。
“说我们是同学。”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顾暮雨一时语塞,却也想不出该接什么话,独自赌气地躺在那里。
凌寒翻着手头的文学杂志,静静地陪在顾暮雨身边。
顾暮雨目光别向别处,心里却挥不掉凌寒静默的影子。
这个人整天屁也不放一个,小潺到底喜欢他什么?我是哪里比不上他?
“你跟小潺,关系很好吧。”过了良久,顾暮雨开口道。
凌寒翻书页的手指停在了半空:“嗯,算好吧。”
“我知道,小潺很在乎你。”
凌寒不答。
顾暮雨自顾自说道:“我承认我很羡慕你,我在小潺身边这么多年,没见过她对别人这么上心。”
“你误会了。”凌寒苦笑道,“我们只是朋友。”
“我先说好,我是不会让步的,小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顾暮雨开口说道。
“你放心,没有人会跟你抢。只是我想你的脑子里只有朋友吧。”凌寒看向顾暮雨说道。
“是又怎么样。”顾暮雨看向凌寒。
凌寒不开口,眼睛像一口深深的井,冷冷地漾着井水的光。只是古井太深,那光幽幽暗暗,忽明忽灭。
二人在沉默中迎来了夜色。医院的时间也仿佛穿上了病服,在封闭的空间内没精打采地拖着步子。
“那个,我想洗澡。”顾暮雨开口道。
凌寒转头看向她:“你现在骨折,最好不要乱动。”
“我好几天没洗了,脏得难受。”
“那就忍忍。”
“没关系的,我很快冲一下。”顾暮雨说罢,便勉强坐起,慢慢地挪着步子,拿着衣服去浴室了。
“你小心一点。”凌寒嘱咐道。
“哦。”
顾暮雨关上浴室的门,开了花洒,热水刷拉拉地流下来,把与凌寒相处的沉闷空气一洗而尽。顾暮雨哼着歌,用洗发水把头发揉湿。其实她前天才洗过澡,今天也没有非要洗澡不可的理由。但是为了避免和凌寒接触,她宁愿洗完澡再上一个小时的厕所。
十几分钟后,顾暮雨洗好了。她关上花洒,伸手去拿浴巾。正在伸手去够墙上的浴巾的当儿,顾暮雨不小心踩到了掉在地上的肥皂。肥皂似轮滑一般飞了出去,连带着顾暮雨摔了个四脚朝天。原本就断了的尾椎骨,这次将其他骨头也拉入了难兄难弟的行列。
“啊!”顾暮雨大叫一声,疼得在地上直抖。
凌寒听到顾暮雨在浴室的叫声,忙到浴室门口问:“顾暮雨,你没事吧?”
“好痛......”顾暮雨直**。
“我去叫护士。”凌寒赶到护士站,却不见值夜班的护士的身影,他挨个在二楼的病房查看,却找不到一个护士。他跑回病房,对顾暮雨道;“护士不知道去哪了。你没事吧?站得起来吗?”
顾暮雨不答,只是在浴室里不断地**。
凌寒看向病房。病房里除了他只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她妈妈出去买东西去了。
“顾暮雨,我可以进来吗?”
顾暮雨如听惊雷一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刚想开口说一个“不”字,门却缓缓地打开了。
凌寒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水汽蒸腾,温度比外面高了几个度。镜子被水雾蒙住,几滴水珠顺着蜿蜒的纹路缓缓流下。顾暮雨看到他进来,惊慌地侧过身背对着他。
他什么都没看到。
除了顾暮雨被淋湿的发丝、如玉般光洁的肌肤、双肩和后背上挂的水珠,以及惊慌躲过他的眼睛的如樱花覆盖山顶的雪山。
滴答,滴答。花洒的喷头还在漏着水,像是在给这暧昧的气氛计时。
凌寒赶紧拿起架子上的浴巾,将顾暮雨全身包住,小心地将她抱出浴室。由于浴巾包得慌乱而潦草,顾暮雨的手臂和大腿仍有部分裸露在外。凌寒的手中一半是浴巾,一半是她。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女孩子的肌肤。细细的,软软的,像丝缎一般,仿佛一个不留神,就能从他指尖滑走。
他将顾暮雨小心地放回病床上,用被子给她盖好。
“我去看护士来没来。”他匆匆说了一句便消失在病房门口。
顾暮雨楞在床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被男人看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贞洁啊!顾暮雨心里万匹草泥马奔过。
过了一会儿,凌寒带着护士与医生回到病房,医生仔细查看过她的伤势,道:“明天需要再拍个片,确认一下伤势。我开了止痛药,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再乱动了。”
说罢,医生与护士便匆匆离开了。留下顾暮雨和凌寒二人。
顾暮雨眼睛仍楞在原处,不久竟悲从中来。
“对不起,当时情况危急。”凌寒在顾暮雨身边,开口道。
顾暮雨深吸了一口气。“没事。”
“现在都21世纪了。”
“没什么的。”
“就当在法国沙滩上晒日光浴。”
凌寒没有开口。
“你能不能答应我,尽量忘记这件事?也不要跟任何人说。”顾暮雨恳求道。
“好。”凌寒答应道。
二人在尴尬中沉默无言。这时,大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了。
“还没睡呀?”大妈打招呼道。
“嗯。”凌寒像是终于打破了坚冰一般地笑了笑。
“要不要吃夜宵?我买了点回来。”
“不用了,谢谢阿姨。”
“哎呀,真好,陪女朋友陪到这么晚,小顾,你以后可得好好奖励他。”阿姨露出了
憨憨的笑容。
可不是。
真得好好谢谢他。
顾暮雨呵呵应着,皮笑肉不笑。
顾暮雨的尾椎骨每天像闹钟一般将她疼醒,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一个月了。虽然已经出院,可是寒假就这样在煎熬中过去了。临近开学,顾暮雨手机里班级通知信息又多了起来。其中有一条信息,是胡珊珊发来的。
新学期愉快~有空我们可以着手配音的事了。
顾暮雨看见这条讯息,“啊”地一声将头埋进胳膊。
忘了还有这事。
她拿起手机啪啪地打起字来。
好呀。我们什么时候商量一下?
我和许里暂定这周末,你有空吗?
有的。
那周末早上十点中文楼一楼大厅见。
顾暮雨撂下手机,仰天长叹一声。
由于尾椎骨还没完全恢复,顾暮雨走路都十分小心。中文楼离宿舍很远,所以她起了个大早,以蜗牛般的速度移步中文楼。
“暮雨,你来啦。”班长许里远远看见顾暮雨,笑着跟她打招呼。
许里是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的一个女生。她笑容明朗,在班级里也颇有号召力。
顾暮雨冲班长笑了笑,依然蜗牛般地迈着步子。胡珊珊在一旁看着她。
“你怎么啦?怎么走得这么慢?”许里见状问道。
“尾椎骨骨折了。”
“没事吧?”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以后小心一点。”胡珊珊盯着她开口道。
顾暮雨看向她,礼貌地笑笑:“好,谢谢你。”
三人一起走到中文楼大厅。大厅一角有几排阶梯式的座位,算是开放交流的一个空间。顾暮雨在阶梯上坐下,胡珊珊坐在她身旁,班长坐最右侧,三人开始讨论今天的主题。
“关于配音,你们想好要配哪部作品了吗?”
“最近不是有几部挺优质的德剧,《阿德龙大酒店》、《我们的父辈》什么的。挑一部就好了吧。”顾暮雨提议道。
“你们想选哪部?”许里问道。
“《我们的父辈》。”顾暮雨与胡珊珊异口同声道。顾暮雨有些讶异地看了胡珊珊一眼,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似苍鹰瞄准猎物一般地盯着她,目光里溅射出一种近乎变态的热切。顾暮雨忙别开目光。胡珊珊仍旧盯着她,半晌才挪开目光。
“好,那就这部吧。我们挑一个几分钟的片段。”班长打开了电脑,播放起了《我们的父辈》中的一集。
“要不就这一段吧?夏莉和护士对峙的时候,看见威尔汉姆在叛变和畏战的缓刑犯的队列中。”班长将进度条拉回去几分钟,重放了一遍。顾暮雨认真地看着视频。屏幕中夏莉与威尔汉姆重逢,心里五味杂陈,惊讶、庆幸、失望之情交织。
威尔汉姆向她走来。
“夏莉!”
“不,我不明白,弗里德汉姆说,你......”
“我知道。过来。没事了。”
“不!你怎么能活着!你怎么能活着!一直以来我都......我爱你。”
“夏莉!”
“我配威尔汉姆吧。”胡珊珊托着腮看完这个片段,开口道,“你们呢?”
“啊,我......”顾暮雨想配另一个护士,这样就只和班长有对手戏,结果班长说道:“那我配那个护士吧。”
“哦,那我配夏莉。”顾暮雨无奈道。
胡珊珊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那我们把各自的台词背一下,然后一起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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