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艺术品和余热 (第1/2页)
“这件事你可以找爱德华,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克利夫兰参议员站在了一件收藏品旁驻足,他看着这件收藏品,蓝斯也转头看向了它。
这是一个大型的收藏品,它看上去像是半面墙壁竖在那,上面有一些雕刻和绘画,在它的前面一点的位置,是一些看起来像是假人一样的原始人模型。
但要是说是假人,显然又不那么的正确,因为它们看起来……有点像是真的。
站在红线外去观看这个展览品,它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部落中的日常。
部落中的人们正在从事自己的工作,少量的勇士护卫在酋长的身边。
蓝斯注意到了这个酋长他佩戴的那种插满了各种羽毛的头冠,以及他屁股下面那个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动物的骨头拼接出来的“王座”。
酋长一手的手肘压在一侧扶手上,身体向一边倾斜,因为这个枯骨王座并不算高,所以能看到他的双腿膝盖不像是坐在普通椅子上那样自然与盆骨持平的,而是略微抬高一些,就像是一种半蹲,随时随地会突然间站起来,充满了威慑力和攻击性。
蓝斯认真的观察着这个艺术品,随后看向了克利夫兰参议院。
克利夫兰参议员似乎注意到蓝斯的目光,他转身看向蓝斯,“这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品,它的名字叫做‘权力’。”
说着他低下头看向脚前的地面,蓝斯这才注意到,这里有一个类似讲解牌的东西,上面有一张相片,相片内的内容与这里展示的东西完全一致。
克利夫兰参议员继续说道,“他们给他拍摄了一张相片,然后杀死了他,并且把他和他身边这些人的皮肤都剥了下来,制作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因为给他们拍照的一名冒险家……”,克利夫兰参议员抿着嘴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蓝斯,“……那名冒险家说如果只是把这个枯骨王座带回去人们想象不到它的威势,得把这个酋长也带回去。”
“然后他身边的冒险家就杀死了这个酋长和他部落里一千多人,并把他们剥了皮,制作成艺术品。”
“这个艺术品一经展览,就获得了巨大的轰动,在一百多年前。”
“很多人为了看它一眼坐火车,甚至是坐轮船从其他国家来到联邦,只是为感受到那种‘王者的气势’。”
“你觉得呢?”
“你能感受到它带来的那种王者的气势吗?”
蓝斯又走进了两步,此时他才能明确的察觉到那层让他觉得很很真实的外皮,就是经过鞣制并且保养还算不错的人皮,里面应该填充了很多的东西。
从不给一些细小的细节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人还是在尽量的维持它的现状,不过也有一些地方因为时间的缘故开始变得破损,也不知道这件艺术品能不能和它的同类产品——
原始土著皮做的帽子,靴子,皮包和皮裤之类的一样继续留存下去。
蓝斯摇了摇头,“当它被搬进这里的那一刻,它就失去了王者的气质。”
“也许最初那位冒险者是想要向文明社会展现原始社会的……这种王者的气质,可现在,它实际上是文明社会向文明的人,展示“文明是如何吃人的”,这不是艺术品,这是一座奖杯。
“一座用来展示先进对落后,文明对野蛮,枪炮对冷兵器的征服的奖杯!”
克利夫兰参议员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蓝斯居然能够想得这么透彻,其实他问过很多人,关于看到这些东西之后的感觉。
有人觉得很棒,他们能从这件艺术品的身上找到无数个让他们感动的点,让他们感觉到这就是世界最美好的事情。
也有人觉得这个艺术品很糟糕,因为它居然是真实的人皮制作的,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本能的恶心。
最夸张的是一个人在观看了这件艺术品,并且得知它是真实材料制作的之后,居然就在现场呕吐了起来!
克利夫兰参议员猜测过很多蓝斯有可能的反应,比如说吹捧的,他会顺着自己说一些好听的话,来抬高自己刚才的那些发言。
也有可能会说一些抨击的话,来证明他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蓝斯会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说这样一番话来,甚至于有时候他都没有朝着这边去想象。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大幕僚,然后笑说道,“这就是艺术品的有趣之处,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你说得很好,蓝斯,你让我看到了你的另外一面。”
“其实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不管是让爱德华去操作那只股票,还是对拉帕的战争,本质上我们都在和我们的祖先做同样的事情。”
“征服!”
他说着又开始向前走,“我很看好你,你身上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特质,你能很冷静的看穿这个世界虚假的本质,也能看到它最真实的一面。”
“拉帕的事情我就不继续操心了,完全交给你处理,你也不需要总是这样向我汇报。”
“你只需要在最后那一刻到来之前告诉我,你做得怎么样就行了。”
“我不关心迭戈和拉维拉家族的那些事情,但我想,我们征服了一个文明,是不是也该为这座艺术馆,留下一点什么?”
直到离开的时候,蓝斯都在思考克利夫兰参议员说的那些事情。
其实他是知道的。
知道联邦人,特别是联邦上流社会有多变态。
红高跟夜总会的内幕揭开的只是联邦上流社会变态中最浅薄的一层,性,虐待,虐杀,这些可能在人们眼中已经非常严重的犯罪指控,只是上流社会最肮脏的一面中的一角,很小的一块碎片。
因为比起对文明的屠杀,对种族的屠杀,这种对个体施加罪行的行为反而成为了他们最微不足道的罪名。
蓝斯之前听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
一个真正的社会上层人士永远都不会因为犯罪,被绳之以法。
因为到了他们这个阶级,这个高度之后,法律已经无法在他们的身上再起作用。
真正能对付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从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可能还是太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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