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提特里克上空的“平衡木” (第2/2页)

“锁定。”
　　
　　飞行员用头盔瞄准器框住建筑，按下操纵杆上的激光指示按钮。
　　
　　吊舱底部的激光器射出肉眼不可见的编码光束，在建筑外墙形成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瞄准点。
　　
　　“投弹。”
　　
　　右翼下一枚GBU-12脱离挂架。
　　
　　500磅的炸弹在空中展开尾翼，沿着激光束的指引滑翔而下。
　　
　　地面上，建筑静立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几只野狗在附近垃圾堆觅食。
　　
　　突然，它们竖起耳朵，开始不安地低吠。
　　
　　GBU-12以接近音速垂直落下。
　　
　　在最后五百米，弹头微调，对准激光点。
　　
　　撞击发生在04:51:17。
　　
　　爆炸将整栋建筑从内部撕裂。
　　
　　混凝土碎块被抛向数百米高空，冲击波横扫两个街区，窗户全部粉碎。
　　
　　火球将黑暗撕开一个橘红色的缺口，黑烟柱开始升腾。
　　
　　指挥中心内，主屏幕对应区域出现红色“X”，标注“目标摧毁”。
　　
　　爆炸的热信号在红外影像上亮如超新星。
　　
　　科特上校身体前倾，盯着那个红“X”。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击，完美。
　　
　　“第二个目标，弹药库，坐标已更新。”
　　
　　天空中的屠杀继续。
　　
　　后续的F-16编队依次进入。
　　
　　GBU-12和“小牛”导弹接二连三落下，每一声爆炸都在城市的不同角落掀起新的火球。
　　
　　一个疑似车辆集结点被两枚“小牛”覆盖，停放的十余辆皮卡被炸成燃烧的碎片。
　　
　　弹药库被直接命中，引发恐怖的二次殉爆，火焰窜起近百米高。
　　
　　更致命的打击来自另一种武器。
　　
　　两架F-16在城区东郊投下了CBU-105集束炸弹。
　　
　　这种炸弹在预定高度打开，释放出十枚BLU-108子弹药。每枚子弹药又抛出四个“斯基特”战斗部，总计四十个战斗部在空中展开降落伞减速，然后自旋传感器启动，向下射出致命的爆炸成型弹丸。
　　
　　整个东郊区域在三十秒内被金属射流覆盖。
　　
　　薄顶建筑被直接贯穿，露天堆放物资被摧毁。如果有人员暴露，绝无生还可能。
　　
　　空中，阿帕奇编队正在低空飞行。
　　
　　四架AH-64D“长弓阿帕奇”在城区边缘游弋，高度五百米，速度八十节。
　　
　　它们是战场的清道夫。
　　
　　长机飞行员凯尔正通过IHADSS头盔显示器观察世界。
　　
　　他的视野中迭加着飞行数据和光电系统融合图像——前视红外将活体目标显示为明亮的白色。
　　
　　“复仇者1-1，这里是‘哨所’。网格NK357218，检测到多个热源移动，疑似人员向西北逃逸。授权自由猎杀。”
　　
　　布伦南调整操纵杆，阿帕奇优雅地转向。
　　
　　“收到。2号，跟我来。3、4号，掩护侧翼。”
　　
　　两架阿帕奇降低高度至三百米，速度增至一百节。五公里距离，三十秒即到。
　　
　　头盔显示器里，八个白色人影正在废墟间奔跑。距离三千米。
　　
　　“锁定。”
　　
　　布伦南用头盔瞄准器框住目标群，按下锁定钮。
　　
　　机首下方的M230链炮微微调整角度。
　　
　　“开火。”
　　
　　砰-
　　
　　砰-
　　
　　砰-
　　
　　砰-
　　
　　砰！
　　
　　M230以每分钟625发的射速喷射出十发30毫米炮弹。
　　
　　弹药为M789高爆双用途弹，可穿透轻型装甲后爆炸。
　　
　　炮弹飞行时间两秒。
　　
　　跑在最后面的两个人影突然炸开。
　　
　　紧接着第二波炮弹落下，将剩余六人笼罩在破片和尘土中。
　　
　　白色人影在红外视野中熄灭。
　　
　　“目标清除。”
　　
　　布伦南平静地报告，像刚刚在游戏里击毙了一群虚拟的敌人。
　　
　　这样的场景在城区边缘多处上演。
　　
　　阿帕奇如同盘旋的死神，任何在开阔地暴露的目标都会招致30毫米炮弹或“九头蛇”70毫米火箭弹的打击。
　　
　　指挥中心，05:30。
　　
　　科特面前的屏幕上，红色“X”标记已增加至四十三个。
　　
　　代表预设打击目标的列表正一个个变灰——已完成。
　　
　　空袭已持续四十分钟。
　　
　　提特里克城区有超过二十处地点在燃烧，黑烟柱在黎明前的天空竖起，像是巨大的墓碑。
　　
　　电磁监测显示敌方的无线电活动急剧减少。
　　
　　之前检测到的两个疑似指挥节点信号，一个在城西建筑被摧毁后消失，另一个仍在间歇发射，但位置飘忽。
　　
　　气象数据显示能见度正在改善，温度开始上升。
　　
　　部队动态图上，寇尔德武装的先头车队已开始沿干涸河床推进，距离第一道外围防线不足三公里。
　　
　　一切完美。
　　
　　科特端起咖啡，真正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带来轻微的咖啡因刺激。
　　
　　他靠回椅背，双手交迭放在腹部，让自己处于一个放松的姿态中。
　　
　　“长官，空袭效果评估初步完成。”
　　
　　情报分析员报告，“卫星图像显示，主要预设目标摧毁率估计92%。热信号分析表明，城区内人员活动减少约70%。”
　　
　　副官詹姆斯少校凑近，“寇尔德前锋报告，未遭遇抵抗。他们预计七点整接触第一道防线。”
　　
　　科特点头。
　　
　　按照计划，寇尔德部队将轻松突破脆弱的外围防线，向城区内挤压。
　　
　　届时，1515武装将不得不调动预备队封堵缺口。
　　
　　而那就是雷霆防务的直升机突击队机降的时候，直插敌人因调动而产生的薄弱点。
　　
　　“让雷霆防务的空中突击梯队准备。预计机降时间：08:30。”
　　
　　“是，长官。”
　　
　　科特看向主屏幕。
　　
　　蓝色的钳形图标缓缓合拢，红色的防御图标稀疏而静止。
　　
　　他的目光移向城区中心，那里标注着几个高价值目标。
　　
　　“今天结束前，”他低声对自己说，“我们要在那里插上我们的旗帜。”
　　
　　他感到一种属于指挥官的战前亢奋。
　　
　　不是士兵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紧张，而是棋手看到棋局按自己设想展开时的冷静愉悦。
　　
　　所有变量都在控制中，所有意外都有预案。
　　
　　他想起了宋和平。
　　
　　也许，明天自己就能在电话中嘲讽对方的自大。
　　
　　“平衡木”在运转。信息流横梁稳固，火力流重锤正沿着它滑行。
　　
　　他允许自己微笑了一秒，真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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