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75 墨与血 (第1/2页)
一个被补丁裹满的女人。
头发编着盘着,露出又粗又宽的胳膊,手掌厚如马蹄,每根萝卜的关节都大的不像话。
不像话。
不像话本人倒有张还算说得过去的脸蛋儿。
这也是周祥娶她的原因。
不过。
从今天开始。
他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些黑色的、似墨般的蒙在女人的脸上、身上,像一条不耽误观赏丰腴的,推着人不停往前卖力气的古怪笑声。
女人招摇晃着黑纱。
周祥顶了顶胳膊肘,支起半个身子打量。
又将人招过来,摸了摸颈子。
手掌穿过。
一层只有他看得见的‘黑纱’,衬得日益粗壮的女人重有了抹撩人的神秘感。
“当家的?”
女人唤了一声。
周祥回过神,也不提黑纱的事,笑着暂放下烟杆,搂女人的膀子,把人往怀里带。
“大妞还在房里…”
女人挣扎着软乎乎推了几下,壮硕的胳膊腿抵不过男人针鼻骨头里的力气,一闷头就栽进了怀里。
“你这人…晚上不声不响…”
烛油落了两咕噜。
四十来个喘气儿的功夫,烟杆重新被提了起来。
像个得胜的将军,解了杀人瘾的男人歪着膀子,等喘匀了气儿,又觉得身边儿的碍事。
“去端盆水。”
女人白了他一眼,用手兜着下了榻。
过了会。
等她端来水盆。
床榻上却空无一人。
“当家的?”
…………
……
“周大驴!”
“嗳。”
“爷来啦?”
“来了,来了。”
一路打着招呼,手提烟枪。
布鞋擦着路面,像大官儿出行总有要随从左右似的,可劲扬尘。
周祥笑眯眯地点着头,也没想好去处,只立在房檐下注视左右来往的行人和马车。
一些穿着军服的,排着队轰隆踏过。
本该灰蒙的世界,凭添了一股子鲜艳的朱尘。
每个人身上都染着朱砂。
有些多,有些少。
像飘荡的旗帜,或一把把燃烧的火炬。
“这是哪去?”
他往地上啐了口痰,用鞋底抹匀,问着那茶伞下聊闲的两位。
“白长那么大耳朵。”
年岁稍大些的也托着个烟杆吞云吐雾:“打仗啦!不知道?你屋里的见天出来干活,你却是连面都不露,真是这个——”老东西竖了个大拇指。
周祥讪笑。
这老东西的儿子给个大官儿手下妾室的弟弟赶车,这条街上可没人敢惹。
“我休息休息,休息个三五天…”
“是三五个月吧?”须发花白的老人瞥着周祥,就是不拿正眼瞧:“你那婆娘累得像头驴,该卖力气的驴倒逍遥自在。”
周祥不言语,托起烟杆,吧嗒吧嗒嘬了起来。
果真用不了几句话,对方就失了兴致,不再提他。
“一打仗呐,老百姓就得受苦。”
和他对坐的圆脸老人可不这么认为,恨不得把桌子一巴掌从中拍截开:“打!就该打他娘!这西洋人就和吃过人血的野狗一般,非得打残了条腿才学的会乖巧…”
年岁大的转过来,微微摇头。
尽管他放低了声音,可却还是叫周祥听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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