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餐叙 (第2/2页)
“哦哦,你说那次机群空袭?情况还好啦,据说在旁图亚的时候就已作出拦截反应了,只是炸了一座油库和几座粮库而且半个月后双方就很快调解停火了,新型武器是什么?”
“哦,是我口误,那玩意儿之前在阿派勒战场就被清缴得差不多了,布道身份公开前,我参与处置的事情。”范宁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看来和灵隐戒律会、科塞利以及“蠕虫”的事情,确实在自己的“额外照顾”下,额外地往前几日的节点上“复刻读档”了一点。
“说说大家都是怎么回来的?”
“乐手们最近聊了些什么?”
“演出过的音乐能背得下来不?”
他又抛出另一个个随意轻松的问题,像在询问早餐合不合口味。
琼咬着叉子尖陷入回想,希兰和罗伊交换了一个眼神。
音乐事后背不完整也实属正常,毕竟演出时候都是灵性引导,而且似乎不只一部交响曲,大家还等着范宁歇息几天后把总谱整理出来;至于怎么回来的、在曾经的失常区源头“X坐标”里经历了一些什么等等问题,她们自己的答案,包括转述的他人的答案,均是五花八门,
范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她们说完,他点了点头,没做评价,只是又说了句:“嗯,正常,我比你们略微记得清楚点,但总体也大差不差。”
“那我们赢了吗?”希兰惴惴不安地问。
“我想,当然。”范宁将一件按理说值得欢呼的事情说得异常平静、疲惫,“你看失常区和‘蠕虫’。”
罗伊继续追问了几个可能更具体、更关键一点的问题。
范宁的答复是,等他自己缓几天看能想起来不,也许比其他人的“希望”大一点。
高塔上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过于复杂、位格过高,甚至已经超越了第0史那个单纯的“祛魅仪式”,范宁的手必须以一种温柔而残酷的方式,将众人记忆画布上的一些过于危险的色彩与质地,抹成一片平滑的、自洽的、略带模糊的底色。
即便对于“三者不计之道途”中处在关键节点的三位女孩子,在这个新生世界的根基还未稳固之前,也依然只能如此。
餐桌上暂时只剩下刀叉与瓷碟轻碰的声响,以及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这种安静并不尴尬,大家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僚挚友,气氛反而像一场小型室内乐演出开始前,大家各自调试乐器时的那种令人享受的专注与宁静。
“嗳,范宁,还有大家,我想着在圣珀尔托跨年后至少还再玩上半个月再回提欧莱恩~”
罗伊的主食吃得差不多了,她面前的托盘换上了一小碟用精致银碗装着的酸奶,上面淋着深紫色的蓝莓酱和几颗坚果,她掩口送入一勺。
“可以。”范宁的回答简短。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仔细咀嚼,仿佛在确认食物的质地。
“支持。”“附议。”另几人跟着点头。
窗外,阳光正好。整个圣珀尔托已从在雪后醒来,钟声、马车声、小贩的叫卖声隐隐飘荡。
新的一天,和过去无数个冬日的拂晓并无不同,明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
只是庄园西北角的阁楼窗户紧闭,深色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一份单独准备的早餐——裹着厚厚糖霜的软面包,一杯加了蜂蜜和柠檬切片的伯爵红茶——刚刚被放在了门外的小几上,还冒着丝丝热气。
一些由危险分子强调而出的,但的确或成既定事实的关键词,此刻从范宁心中浮现。
即便选择暂时留下
疲惫的尘世生活,也会是一个注定的倒计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