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七十四章 以力证道 (第1/2页)
梁言参研《道剑经》到这里的时候,心不由得往下沉。
好在,后面还有寻道人的批注。
“灭法伟力”虽然罕见,却有一处例外。
那就是太虚星空!
太虚星空乃大道起源之地,其中星辰亿万,每一颗皆代表一种法则之力,或强或弱,或明或暗。
星辰运转间,法则碰撞不休,永恒激荡。
而在这无穷无尽的碰撞中,某些特定星域会诞生“灭法伟力”,当灭法伟力突破极限时,则会酝酿出毁灭万法的“灭法潮汐”!
潮汐起时,万法归寂,无数星辰崩摧;潮汐落时,大道凝聚,万千星辰又生。
此乃天道循环,无可违逆。
斩道痕唯一可借的“灭法伟力”就存于这潮汐之中。
潮汐也分大小,五千年为一小潮汐,两万年为一大潮汐。
根据《道剑经》记载,想要彻底斩除道痕,至少需经历两大九小共十一次潮汐轮转!
“十一次潮汐……按最短时日推算,也需五万年!”
梁言心中默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且不说以他如今修为,能否横渡虚空、抵达那虚无缥缈的太虚星空。就算真能抵达,灭法潮汐何等凶险?星辰崩毁如齑粉,万法归寂似烟云,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永堕虚无。
更关键的是——寿元!
圣境之下,修士寿数终究有限。自己虽为活死人,也只能保持七千年清醒,如何等得那五万年光阴?
待得十一次潮汐轮转完毕,只怕自己早已沦为行尸走肉了。
“唉……”
他长叹一声,声音在洞府中幽幽回荡。
斩心痕已千难万险,斩道痕更是近乎无解!那后续的斩命痕,又会是何等光景?想来也应是步步杀机,劫数重重!
剑修之路,当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退则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梁言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苦笑。
但转念一想,却又露出无奈之色。
寻道人著此经时,应是已登圣境,以圣人之身推演斩四痕法门。经中所载,皆是圣人斩心痕、斩道痕的手段,哪里会考虑圣境之下的修士如何斩痕?
“如此看来,我侥幸凭借木族圣地的磅礴生机与三件奇物斩去形痕,便有些得意忘形,竟妄想一步登天,连斩四痕……实在是有些好高骛远了。”
想到这里,梁言散去功法,眼中神色重归平静。
眼下最重要的,并非去忧虑那遥不可及的“斩心痕”乃至“斩道痕”,而是一边积攒法力,一边寻找突破圣境的契机。
“路需一步步走,关要一重重过。至少此刻……‘形痕’已斩,剑游之境的门扉,总算推开了一道缝隙。”
梁言心中思绪纷繁,却也知修行之道贵在知止。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那《道剑经》化剑篇的经文重新封存于识海深处。指尖拂过腰间那枚青源符印,触手温润,灵光流转间,竟比初入谷时黯淡了几分。
“三年之期将尽了……”
心念微动间,梁言起身拂了拂月白袍袖。
历经斩形痕之劫,虽未伤及根本,这身法袍却也沾染了几分寂灭之气,袖口处隐现蛛网细纹。
他自储物戒中取出另一套袍服换上,又将洞府内残余的灵物痕迹一一抹去,这才抬步走向洞口。
指诀轻引,三十六重剑气禁制如雪消融,化作点点寒星没入袖中。
门外天光如水,漫入洞府。
梁言抬目望去,只见暖玉溪畔,一人负手临流,墨袍垂地,身形如古松峙岳。
居然是楚狂徒!
这位人祖不知已等候多久,周身气息与这清源圣地浑然一体,仿佛本就是此间一株古木,静观沧海桑田。
“出来了?”狂祖淡淡开口,并未转身。
梁言整肃衣冠,遥遥一礼:“有劳前辈久候。”
“区区三载光阴,于老夫不过弹指一瞬,谈何久候。”楚狂徒声音淡漠,目光依旧落在潺潺溪流上,“倒是你,竟能踏入清源圣地。虽说救逆天行有功,但青宿那老女人素来吝啬,能让她点头绝非易事……看来,她已将一部分气运押注在你身上了。”
梁言微微一笑,道:“若无前辈叩开清源圣地的大门,青帝绝无可能为小子单独开启圣地。说起来,小子还是沾了前辈的光。”
“呵呵……”
狂祖笑声低沉,似深潭投石,荡开幽幽回响。
他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转,梁言心中微凛!
未斩形痕之前,他观狂祖如隔雾看山,只见巍峨轮廓,难测其渊深。
如今形痕既斩,灵台剔透如琉璃映日,再看狂祖时,才能真正感受到他的强大!
此人虽立于此地,却仿佛已超脱此界之外;周身气息浩瀚如海,却又凝练如一……各种本应相斥的极端矛盾,竟在他身上同时存在!
这些矛盾如同水火相冲,阴阳互逆,便是圣人沾染上一两种,也足以令其道基崩毁,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形神俱灭。
可狂祖集如此多极端矛盾于一身,非但未见半分不适,反倒如百川归海,万法归一,气息圆融自在,仿佛本就该是如此。
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等存在!
“圣人之上,人祖之境,果然已是另一番天地……我这也算是跳出井外,方见青天了吧。”梁言暗暗感慨道。
殊不知,在他暗自思量之际,楚狂徒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眸子深处,也掠过一丝极淡的讶色。
在他眼中,眼前这灰衣男子的气息和三年前大不相同,竟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空灵”之感。
便好似一块原本与山岩共生、沾满尘泥的璞玉,被以无上妙法剥离出来,濯洗打磨,终于显露出内蕴的温润宝光。
更诡异的是,对方明明就站在这里,却给他一种“不在此间”的错觉。
“有点意思……”
楚狂徒上下打量梁言,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两人皆静立溪畔,未再言语,周遭只闻潺潺水声与远处灵雾流动之音。沉默如薄纱笼罩,似有万千机锋藏于不言之中。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终是梁言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静:“前辈来此等候,不知有何事要吩咐晚辈?”
楚狂徒微微一笑:“老夫与你小子也算有点缘分,今日特来点拨你几句,免得你稀里糊涂,蹉跎了岁月。”
梁言微感意外,神色却愈发恭谨,拱手道:“能得前辈指点,是晚辈的造化。小子洗耳恭听。”
“呵呵……”
楚狂徒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小子,你且细想,自入化劫境以来,所历三灾九难,可曾觉得太过艰难?旁的不提,单说这第九难,竟卷入妖族四位帝尊的纷争杀局!这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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