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后山寻茶,竹篮藏趣 (第1/2页)
天刚蒙蒙亮,书脊巷的青石板还浸着夜露,沈砚舟就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了。他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看见林微言正踮着脚够橱柜顶层的竹篮,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小心点。”他走过去稳稳拿下竹篮,指尖擦过她的手腕,带着点薄凉的湿意,“陈叔说后山的露水茶要趁日出前采,沾着露水才够鲜,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微言转身时,发间的银簪晃了晃,流苏扫过他的手背:“怕起晚了赶不上,再说……”她低头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块油纸包,“昨晚烤的芝麻饼,带着路上当早饭,你不是最爱刚出炉的吗?”
油纸一打开,芝麻的焦香混着麦香漫开来,沈砚舟忍不住捏了一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呼气:“还是你懂我。”
两人沿着巷口的石板路往后山走,晨雾像层薄纱,把远处的竹林罩得朦朦胧胧。陈叔已经在巷口等了,手里提着个竹制茶篓,看见他们就笑:“小沈媳妇来得早啊,我就说微言这孩子勤快,配我们家砚舟正好。”
林微言被说得脸颊发烫,沈砚舟赶紧打圆场:“陈叔,您就别打趣她了,再晚露水该干了。”
后山的路确实不好走,坡陡处长满了青苔,沈砚舟干脆把林微言的竹篮挂在自己肩上,伸手牵住她:“抓紧了,摔了可没人给你揉屁股。”
“谁要你揉。”林微言嘴上反驳,手却攥得更紧了。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可掌心被他握着,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路边的野花沾着露水,紫的、黄的、白的,像撒了把星星,林微言忍不住蹲下来摘了一朵,别在沈砚舟的衬衫口袋上:“好看。”
沈砚舟低头看了看,嘴角扬得老高:“我媳妇摘的,当然好看。”
陈叔在前面回头笑:“哎哟,这还没上山呢,酸气就飘满坡了,当心惊了山神爷。”
三人说说笑笑往上走,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竹林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茶树上。茶树不高,叶片却嫩得能掐出水,边缘还卷着露珠,像被晨雾吻过的痕迹。
“采这种一芽两叶的,”陈叔示范着掐下一片嫩芽,“这种最嫩,炒出来带着清甜味。”
林微言学着他的样子掐嫩芽,指尖很快沾了层露水,凉丝丝的。沈砚舟在她旁边,采得又快又准,竹篓里很快堆了一小撮。“你看你,”他指着林微言手里的茶叶,“梗留太长了,炒的时候会发苦。”说着就握住她的手,教她怎么掐在芽根处,“要像这样,轻轻一折就断,听见没?”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林微言的指尖被他包在里面,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只能胡乱点头。陈叔在旁边看得直乐:“小沈小时候学采茶,把茶树枝都掰断了,还是微言学得快。”
沈砚舟挠挠头,耳根发红:“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林微言趁机捏了捏他的手心,笑着小声说:“原来沈先生还有这么‘厉害’的过去啊。”
“别听陈叔瞎讲。”沈砚舟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等会儿采完茶,我带你去个地方。”
采茶的时光过得飞快,阳光爬到头顶时,三个竹篓都装得半满了。陈叔看了看日头:“差不多了,再采就老了。走,去溪边洗洗手,我带了铁锅,就在这儿炒茶。”
溪边的石头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林微言蹲在水边洗手,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和偶尔游过的小鱼。沈砚舟从背包里拿出块布铺在石头上,把带来的芝麻饼和腌菜摆开:“先垫垫肚子,炒茶可要费力气。”
陈叔在溪边架起石头灶,把铁锅架在上面,生火时烟有点大,他咳嗽着摆手:“你们去那边歇着,这烟呛人。”
沈砚舟却凑过去帮忙,添柴、扇风,动作熟练得很。林微言坐在布上,看着他被烟呛得皱眉,却还是认真地盯着铁锅,忽然想起他说过“小时候跟着陈叔学炒茶,被烫过好多次”,心里软得像被溪水浸过。
“沈砚舟,”她扬声喊,“过来吃块饼。”
沈砚舟抹了把脸,脸上沾了点黑灰,像只小花猫,他走过来拿起饼,咬了一大口:“还是你做的好吃,陈叔上次炒的芝麻饼,差点把牙硌掉。”
“你这小子,”陈叔在那边笑骂,“还敢说!当年是谁抢着吃,把舌头烫出泡的?”
炒茶果然是力气活。陈叔把茶叶倒进热锅里,用竹匾快速翻炒,茶叶在高温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清香瞬间炸开,比生茶时浓了十倍不止。“要不停翻,不然会焦,”陈叔额头冒汗,“微言来试试?”
林微言刚伸出手,就被烫得缩了回去,沈砚舟赶紧接过竹匾:“我来,你站旁边看。”他的动作不算熟练,却很稳,茶叶在他手里翻卷着,渐渐失去水分,颜色变成暗绿色,香气却越来越醇。
“这叫‘杀青’,”陈叔在旁边解说,“把茶叶里的水分炒掉一半,才能留住香味。”
炒好的茶叶要放在竹筛里晾凉,沈砚舟牵着林微言往林子深处走:“跟我来,带你看我说的地方。”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瀑布,水流从岩石上跌下来,砸在潭里溅起白色的水花,阳光照在水面上,像撒了把碎金子。潭边开着大片的紫花,沈砚舟摘下一朵别在她耳边:“这里是我小时候发现的,谁都没告诉过,以后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林微言走到潭边,水里有好多小鱼游来游去,她伸手去捞,小鱼“嗖”地散开,留下一圈圈涟漪。“这里太美了,”她转头看沈砚舟,眼里闪着光,“你怎么找到的?”
“小时候跟人打赌,说能找到后山最深的水潭,结果迷了路,就撞见这儿了。”沈砚舟坐在潭边的石头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天饿了一整天,还是陈叔带着火把找到我的,回去被我爸揍了一顿,说我‘为了逞能不要命’。”
林微言挨着他坐下,脚趾伸进水里,凉丝丝的舒服极了:“那你还敢带你来?不怕我也迷路?”
“有我在,怎么会迷路。”沈砚舟握住她的脚,替她擦去脚踝上的水珠,“再说,迷路了也挺好,就我们俩,在这儿住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潭水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林微言低头看着水里交握的倒影,忽然想起昨天整理木盒时,看到他夹在错题本里的一张画:一个小小的水潭,旁边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等她来”。
原来有些约定,他早就悄悄记下了。
回到溪边时,陈叔已经把茶叶烘干了,装在个陶罐里,递过来时还冒着热气:“刚烘好的,带着兰花香呢,回去泡着喝,保管比店里买的好。”
林微言接过陶罐,茶香混着热气扑在脸上,心里暖融融的。沈砚舟肩上背着竹篓,手里提着剩下的芝麻饼,走在前面替她拨开挡路的树枝,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身上,像披上了件金纱。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林微言却故意走得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有清晨的露水,有午后的茶香,有他掌心的温度,还有藏在时光里的、一个个等着被发现的小秘密。
走到巷口时,张婶正在晒被子,看见他们就喊:“采着好茶了?晚上来我家吃饺子,韭菜鸡蛋馅的,就着新茶吃,绝配!”
“好嘞!”沈砚舟应着,转头对林微言说,“晚上带你吃张婶的拿手饺子,她调的馅,放了点虾皮,鲜得能掉眉毛。”
林微言晃了晃手里的陶罐,茶叶的清香在风里散开:“还要泡上新茶,边吃边喝。”
“都听你的,沈太太。”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不用墨线勾勒的画。竹篮里的茶叶还带着山的气息,发间的紫花还沾着潭水的湿意,林微言看着沈砚舟的侧脸,忽然觉得,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有茶香,身边有他,身后有整个书脊巷的烟火气。
她悄悄把那朵紫花从发间取下,夹进沈砚舟送她的那本《唐诗选》里,刚好夹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一页。合上书时,仿佛听见茶叶在陶罐里轻轻作响,像在说“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日子还长着呢。有后山的茶,有溪边的潭,有他藏了多年的秘密,还有数不清的清晨和黄昏,等着他们一起走。
1·灯影里的老故事
沈砚舟劈竹篾的动作忽然顿住,竹篾尖端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林微言正剪着兔子灯的眼睛,见他盯着竹篾骨架出神,指尖的红纸剪偏了个角。
“怎么了?”她放下剪刀凑过去,看见竹篾编的兔子肚子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像片小小的茶叶。
“陈叔说,”沈砚舟的指腹摩挲着那道刻痕,声音比月光还轻,“他爹当年给娘编灯笼时,就在骨架里刻了朵槐花。”
林微言的指尖轻轻落在刻痕上,竹篾的毛刺蹭得皮肤有点痒。她忽然想起王奶奶下午纳鞋底时说的话——“书脊巷的物件都认主,刻上记号,就一辈子跟着你了”。
一、竹篮里的旧时光
张婶家的厨房总飘着股柴火香。林微言抱着剪好的红纸进去时,张婶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舌舔着锅底,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片跳动的树叶。
“小沈媳妇来啦?”张婶直起身,围裙上沾着面粉,“快帮我尝尝这碱水放得够不够。”
林微言捏了块刚揉好的面团,温热的面香混着柴火味钻进鼻腔:“好像差一点点,再放半勺?”她记得沈砚舟说过,张婶做月饼总怕碱重了发苦,其实是舍不得多放糖,“我带了王奶奶给的桂花糖,掺点进去会不会更甜?”
张婶眼睛一亮:“还是你机灵!去年小沈来蹭月饼,说‘张婶的月饼像他娘做的’,我还纳闷呢,原来他娘也爱在面里掺桂花。”
“沈先生的娘?”林微言手里的红纸晃了晃,她从没听沈砚舟提过家人。
“哎,也是个苦命人。”张婶往面里撒着桂花糖,火光照得她眼角的皱纹都软了,“小沈三岁时,他娘就走了,他爹跟着船队跑海,把孩子扔给陈叔就没回来。”
林微言的心猛地揪了下。难怪沈砚舟总爱往陈叔的茶铺跑,难怪他编竹篾时手指那么稳——那是多少个独自守着空屋的夜晚,练出来的吧。
“不过这孩子犟,”张婶笑着揉着面团,“十岁就敢爬后山摘野枣卖,说要给陈叔买新茶筛。有次摔断了腿,躺了半个月,还惦记着‘茶叶快喝完了’。”
林微言走出厨房时,看见沈砚舟正蹲在院角劈竹篾,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竹篾在他手里翻飞,像群听话的小鸟。她忽然想起刚才张婶的话,悄悄绕到他身后,看见他手腕内侧有块浅褐色的疤,像片蜷缩的茶叶。
“这疤……”她的指尖刚碰到,沈砚舟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摘枣摔的。”他低头继续劈竹篾,声音有点闷,“陈叔说,娘以前也爱在面里放桂花,说‘桂花开时,出海的人就该回来了’。”
竹篾落地的声音忽然轻了,他手里的竹刀悬在半空,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蒙了层霜:“我总觉得,她没走,就在哪棵桂花树下看着我呢。”
二、灯笼里的秘密
李伯送来的竹篾里,裹着个旧布包。林微言打开时,掉出个黄纸包,里面是撮晒干的桂花,纸包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看得清“秋分”两个字。
“这是小沈他娘留下的。”李伯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夕阳把他的影子缩成个小圆点,“那年她把桂花交给我,说‘等小沈懂事了,让他知道娘没忘给他做桂花糕’。”
林微言捏着那撮桂花,干硬的花瓣在指尖碎成粉末,像时光在手里流走。沈砚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呼吸声有点重,她转身时,看见他眼里的月光碎成了星星。
那天晚上,两人没再编灯笼。沈砚舟坐在门槛上,给她讲那些从没说过的事——
“娘的嫁妆里有个铜茶罐,陈叔说她总爱在里面藏糖果,说‘孩子得甜着养’。”
“我摔断腿时,陈叔给我熬药,说‘你娘以前熬药总放颗冰糖,怕苦着你’。”
“她走的那天,院里的桂花开得正盛,陈叔说,是桂花仙子来接她了。”
林微言靠在他肩上,听着听着就湿了眼眶。原来他说“中秋做兔子灯”不是随口说的,他娘的忌日就在中秋后三天;原来他爱喝桂花茶不是随兴,是刻在骨子里的念想。
“那我们在灯笼里放桂花好不好?”她忽然坐直身,把那撮干桂花撒进灯笼骨架里,“这样她就能跟着我们的灯走,看我们逛灯会了。”
沈砚舟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攥得很紧,指腹蹭过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那片小小的茶叶刻痕,像在轻轻发抖。
三、老槐树的见证
中秋前一天,兔子灯终于糊好了。林微言剪的兔子耳朵上沾了点桂花糖,沈砚舟编的肚子里塞着干桂花,两人提着灯笼往巷口走时,风一吹,满巷都是桂花香。
王奶奶坐在老槐树下纳鞋底,看见他们就笑:“这灯笼亮得能照见树顶的月亮了!”她往林微言手里塞了个布偶,是只缝得歪歪扭扭的兔子,“这是小沈娘当年给我孙子做的,现在送你,凑对儿。”
布偶的耳朵上也别着片干桂花,林微言捏着它时,忽然发现沈砚舟编的兔子灯笼肚子里,除了桂花还有片茶叶——是他下午悄悄放进去的,和戒指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灯会开始时,书脊巷的灯笼连成了条火龙。张婶的荷花灯上站着个小人,手里捧着月饼;李伯的船灯上挂着串贝壳,摇起来叮咚响;沈砚舟提着兔子灯走在前面,林微言抱着布偶跟在后面,灯笼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老槐树上,像两只依偎的兔子。
“你看!”林微言忽然指着树顶,月亮旁边飘着片云,像只兔子在追月亮,“像不像我们的灯笼?”
沈砚舟没说话,只是转身把她搂进怀里。灯笼的光透过红纸映在他脸上,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那些藏在竹篾里的刻痕,那些混在桂花里的牵挂,忽然都有了形状。
“我娘说,”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桂花的甜,“灯笼里的光会记得所有人的样子,只要心里念着,就永远不会走散。”
林微言把脸埋在他胸口,闻到他衬衫上的茶香,混着巷里的桂花香,忽然明白书脊巷的日子为什么那么暖——不是因为灯笼亮,是因为每个灯笼里都藏着人,藏着没说出口的牵挂,藏着把苦日子过甜的念想。
兔子灯的光落在老槐树上,那些斑驳的树纹里,好像真的藏着好多影子。有沈砚舟娘年轻时的笑,有陈叔熬药时的烟,有张婶揉面时的哼唧,还有她和沈砚舟的影子,正慢慢长成一棵新的年轮。
四、茶罐里的月光
沈砚舟的竹篾兔子灯在巷口的风里轻轻摇晃,林微言忽然想起李伯递来的旧布包——除了那撮桂花,里面还有个铜茶罐,罐口缠着圈褪色的蓝布条。
“这也是她留下的?”她摩挲着茶罐上的花纹,是缠枝莲的图案,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沈砚舟从背后接过茶罐,指尖划过罐口的布条,那是他娘用旧了的围裙带子:“陈叔说,娘总在罐子里藏东西。有时是给我的糖,有时是写了字的小纸条,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纸条都是给爹的。”
他把茶罐放在灯下,借着兔子灯的光往里看,罐底沉着些细碎的茶叶,还有张卷成筒的纸。展开时,纸面已经泛黄发脆,字迹却还清晰,是娟秀的小楷:“砚舟爹,今日摘了后山的野茶,炒了半罐,你出海前带走。潮汛表压在灶台砖下,记得看。”
“这是她走前三天写的。”沈砚舟的声音很轻,像怕吹破了这张纸,“陈叔说,那天她咳得厉害,还非要自己炒茶,说‘他最爱喝新炒的野茶’。”
林微言忽然想起张婶说的“苦命人”——一个人守着空屋,守着对出海人的牵挂,守着对孩子的疼惜,把日子过成了茶罐里的野茶,初尝是涩,回味却有甘。她转身往厨房走:“我们泡了这茶试试?”
水壶烧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越,她把碎茶倒进粗瓷碗,沸水冲下去时,茶香瞬间漫开来,带着点野山的清苦。沈砚舟喝了一口,忽然笑了:“和陈叔每年给我的茶一个味。”
“陈叔?”
“嗯,”他望着碗里的茶叶浮沉,“他每年清明都去后山摘野茶,说是‘替你娘给你留的’。去年我才发现,他炒茶的手法,和这茶罐里的茶一模一样。”
原来那些年他以为的“陈叔的茶”,都是别人替他娘续上的牵挂。林微言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忽然觉得这茶里的苦,早被一层层的暖意泡成了甜。
五、布偶里的补丁
王奶奶给的兔子布偶被林微言洗干净了,晾在屋檐下,风一吹,像只真兔子在跳。布偶的耳朵上有块明显的补丁,是用不同颜色的布拼的,针脚歪歪扭扭。
“这补丁是我缝的。”沈砚舟指着那块补丁,眼里闪着点不好意思,“十岁那年摔断腿,躺床上无聊,看见布偶耳朵破了,就学着娘的样子缝,结果把布偶缝成了‘三耳兔’。”
林微言拿起布偶,果然在补丁旁边发现个小小的线头疙瘩:“那王奶奶怎么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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