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考验 (第2/2页)
李玄清的话把陈砚拉回神。
他拿了个水盆接满了水,用笔沾着水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照葫芦画瓢,还一边跟着念咒。
直到傍晚,最开始几种入门的符总算能画出来,虽说跟狗爬似的。
李玄清看了看,眉头舒展开些许:“还行,晚上不用回去了,跟我守夜。”
他指了指侧门,“里面有休息室,晚点叫你。”
休息室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小桌子,墙上贴着泛黄的八卦图。
陈砚借着台灯逐页研读,那些晦涩的符文,一想到苏小小脖颈的青黑纹路、父母房门前的黑气,他自己就特别有斗志,学得也更加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声音:
“出来吧,该去给那东西上炷香了。”
陈砚跟着李玄清走到后院,先闻到潮湿的腐味混着檀香,后又闻到一股女人用的胭脂的味道。
月光被槐枝剪得零碎,中央立着口阴沉木棺材,棺身泛着乌光,上面贴满的黄符边角微卷,朱砂符文像凝固的血一样,最底下那道符的缝隙里,正渗着蠕动的黑气,触到地面化作细蛇又被月光打散。
李玄清点燃三炷香,火光映出他的胡茬:
“城郊河湾捞的,淹死的新媳妇,出殡前被野狗扒坟沾了浊气,起了尸。”
他把香塞进陈砚手里,在他身上贴了张符嘱咐道:
“怨气不算烈,但会缠活人的阳气。插在棺材旁边的小鼎里,插稳前别松手,插完后不管听见什么,绝对不能回头。一回头阳气泄了,你小子怎么死的都知道。”
陈砚手腕发颤,香灰烫在手背才回神。
小鼎离棺两步远,是个灰扑扑的陶制小鼎,腐味里掺着极淡的胭脂香,诡异又刺鼻。
他挪过去时,眼角瞥见棺材盖突然鼓了下,像有东西在里面顶着要出来。
香刚插到一半,身后就传来闷在水里的啜泣:
“我死的好怨啊……”
那声音忽远忽近,下一秒就贴到耳边,冰凉的气息扫过陈砚的脖颈,一缕发丝擦过他的后颈——可他根本没看见有头发。
突然,他的手被一只手抓住,那只手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陈砚下意识要回头,肩膀拧了半寸,眼角的余光瞥见棺身黑气顺着他的影子往上爬。
他猛地定住身体,另一只手因为害怕和紧张指甲已经刺进掌心,这股疼痛让他的神智恢复了一丝清明。
“心不诚则符不灵,胆不壮则邪祟侵。”
“她在勾你阳火,你一慌身上的镇邪符就镇不住了。”
李玄清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话音刚落,棺木发出“咔嗒”轻响,像是棺盖开了条缝。
冰凉气息裹住陈砚的后背,啜泣变作黏腻的笑,有类似手指的触感顺着他的手腕爬上来——他知道是黑气,却真实得令人发毛。
陈砚死死盯着鼎里的香烟,不敢动弹,那笑声贴到脸上时,胭脂香和腐味混得更烈。
不知熬了多久,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落在棺木上的瞬间,凉气潮水般退去,黑气消散。
李玄清拍了拍陈砚的肩膀:
“不错,第一关过了。”
这时陈砚才敢回头看,棺材再无异常,黑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在他身后的地上留下了一滩水渍。
这时他感觉背后还是凉飕飕的,伸手一摸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