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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三十五岁,在字里行间看见光

第一章:三十五岁,在字里行间看见光 (第1/2页)

屏幕的蓝光在凌晨两点的办公室里,像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陆知简的脸上。
  
  他缓缓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光标在文档末尾跳动。第三版方案,改完了。邮件发送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像一颗石子投入深井。
  
  三十五岁,互联网公司资深文案,月薪两万三,房贷每月一万二,还剩二十五年。这是他的人生数据,简洁,冰冷,像Excel表格里的一行。
  
  陆知简向后靠进工学椅,椅子发出轻微的**。窗外,城市的霓虹永不眠灭,但这一层的办公室只有应急出口的绿光还亮着。他喜欢这个时刻——不是喜欢加班,是喜欢所有人都离开后的寂静。在这种寂静里,他才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而不是无穷无尽的钉钉提示音。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深蓝色,边角已经磨得发白。里面是他今天下午在旧书店淘到的书——《参同契阐幽》,民国手抄本,竖排繁体,纸页脆黄如秋叶。摊主说这是某个落魄文人家的旧物,要价八百。他讨价还价二十分钟,最终以五百成交。
  
  这不是他第一次买这种书。三十五年来,买古籍、读古籍,是他唯一的奢侈,也是唯一的出口。同事们讨论股票、学区房、升职路线时,他在想“道可道非常道”究竟有几个层次的释义;通勤地铁上别人刷短视频,他在手机里存着《云笈七签》的PDF;团建聚餐后大家去KTV,他提前溜回家,泡一杯三十块一斤的茉莉花茶,在台灯下一坐就是三小时。
  
  有人说这是逃避。陆知简不否认。如果现实是个密不透风的铁屋子,那这些泛黄的文字,就是他在墙上凿出的透气孔。仅此而已。
  
  他翻开书。熟悉的霉味混合着旧纸的香气。抄写者的字迹清瘦有力,转折处有魏碑的筋骨。他读到第二章:“知白守黑,神明自来……”
  
  这句话他读过不下百遍。在《道德经》里,在王弼注里,在各种丹经道书里。每次读,都觉得懂了,又觉得没懂。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风景,朦胧知道那里有什么,却始终看不清细节。
  
  但今夜不一样。
  
  也许是连熬三天的疲惫让大脑的防御机制松懈了,也许是凌晨两点的人体生物钟正处在某个特殊节点,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时候到了。
  
  当他看到“神明自来”四个字时,办公室的空调风声、远处电梯井的机械运转声、甚至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了。
  
  不是物理上的消失。声音还在,但他“听”的角度变了。就像一直用耳朵贴在门上听屋内的动静,突然门开了,他直接走进了那个房间。
  
  然后他看见了。
  
  不是用眼睛。
  
  在办公桌上方,在那本摊开的古籍之上,有光。
  
  不是电灯的光,不是屏幕的光,而是一种温润的、仿佛有生命的、玉白色的一小团光晕。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随着书页上文字的排列而微微起伏,像呼吸。
  
  陆知简屏住呼吸。
  
  他试着移动视线。工位隔板上贴着的便利贴——那些“周四deadline!”“会议!勿忘!”——上面缠绕着烦躁的、锯齿状的灰气。对面同事桌上那盆半死的绿萝,散发出微弱但纯净的淡绿光点,像快要熄灭的萤火。窗外整个城市的夜景,在他此刻的感知中,变成了一幅巨大的、流动的“气”象图:焦虑的红色在写字楼聚集,疲惫的灰色在地铁线流动,欲望的暗金色在娱乐场所闪烁……
  
  而他自己呢?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掌边缘,有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微光,像冬天呵出的白气,但更凝实。这光从指尖开始,沿着手臂向身体延伸,但在胸口的位置变得稀薄、断续。
  
  “这是……”他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所有异象瞬间消失。
  
  空调的嗡鸣重新灌入耳朵,屏幕保护程序开始播放公司宣传片,窗外传来深夜洒水车的音乐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陆知简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板,发出巨响。他顾不上疼,死死盯着那本书。
  
  什么都没有。只有黄纸黑字。
  
  “幻觉?”他按住太阳穴,“过度疲劳?还是……”
  
  他重新坐下,深呼吸,努力回忆刚才的感觉。那种“听”的角度,那种“看”的方式。他闭上眼睛,尝试在脑海中重现“知白守黑,神明自来”八个字的字形,想象那团玉白色的光——
  
  头痛。
  
  剧烈的、仿佛有锥子在颅骨内侧敲打的头痛。
  
  他闷哼一声,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的后背。
  
  五分钟后,疼痛才缓缓退去。陆知简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镜子般的黑屏上倒映出的自己——眼袋深重,鬓角有了第一根白发,嘴角因为常年抿紧而有了细纹。
  
  “果然……是太累了吧。”他苦笑着,声音沙哑。
  
  他把书小心地收回布包,关掉电脑,拿起背包。离开办公室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坐了八年的工位。格子间像蜂巢的格子,他是其中一只工蜂,每日重复着采蜜、筑巢、服从指令的生活。
  
  而刚才那几秒钟的“看见”,像是一个来自其他维度的嘲笑。
  
  电梯从28楼缓缓下降。镜面墙壁里,他的身影被分割成无数个。无数个陆知简,穿着同样的灰色衬衫,背着同样的黑色双肩包,脸上挂着同样的疲惫。
  
  “明天还要早起赶项目会……”他对自己说。
  
  走出大厦,凌晨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城市的光污染让星星几乎看不见,只有一轮模糊的月亮,像浸在浑水里的硬币。
  
  他忽然想起《参同契》里的另一句话:“晦朔之间,合符行中。”
  
  晦是月末无月,朔是月初新月。在看不见月亮的黑暗时刻,与月亮初生的微光时刻之间——那就是“合符行中”的契机。
  
  “我现在,大概就是在晦朔之间吧。”他低声说,走向地铁站。
  
  最后一班地铁刚走。他需要等夜班公交。
  
  站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广告牌的光冷冷地照着空荡荡的座椅。他坐下来,从背包里又拿出那本书,但这次没有翻开,只是摩挲着布包的纹理。
  
  五百块。够他吃一个月的午餐。但他买的时候没有犹豫。
  
  就像三十五年来,每一次在现实中选择退缩、选择妥协、选择“算了吧”之后,他总要在这些故纸堆里找回一点什么。找回一点证明——证明自己不只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证明自己还能对美、对智慧、对那些超越柴米油盐的事物,产生纯粹的心动。
  
  公交车来了。他收起书,上车。
  
  车厢里除了司机,只有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抱着栏杆在哼歌。陆知简坐到最后一排,靠窗。
  
  车子驶过深夜的城市。便利店还亮着灯,外卖骑手在路口等待红灯,代驾小哥骑着折叠电动车慢悠悠地滑行。这是一个永不真正沉睡的巨兽,而他是巨兽血管里一粒微小的红细胞,被泵往既定的方向。
  
  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十分。
  
  四十平的老公房,卧室窗户对着天井,终年不见阳光。他轻手轻脚开门——母亲应该已经睡了。但客厅的灯还亮着。
  
  母亲蜷在沙发上,电视开着静音,播放着午夜购物节目。她睡着了,手里攥着一盒药。
  
  陆知简的心一紧。他走过去,轻轻抽走药盒。是止痛药。母亲的关节炎又犯了。
  
  他蹲下来,看着母亲睡梦中依然蹙着的眉头。六十岁,头发已经全白,年轻时操劳过度留下的病根,如今在衰老的身体上全面爆发。每个月的医药费,是他工资单上一个固定的支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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