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民中的智者 (第1/2页)
晨雾像浸了灰的棉絮,沉甸甸压在流民队伍的头顶。林砚用破布掩住口鼻,目光扫过蜷缩在路边的躯体——那些凹陷的眼窝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让他心头一紧。
“是时疫。”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抚过怀中那方温润的印玺。山河印在衣襟下微微发烫,像某种无声的警示。
三天前,他混进这支往南迁徙的队伍。起初只是为躲避元军游骑,现在却不得不面对更隐蔽的杀戮者。腐臭的气味开始在营地弥漫,第一个咳血的老人在昨夜咽了气,恐慌像野火般蔓延。
“会死光的……”有人喃喃。
林砚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潮湿的泥土。手札上的文字在脑海中浮现——不是兵法谋略,而是文丞相在军旅中记录的防疫之法:“病气郁结,当疏其气,净其源,隔其径。”那些曾被当作闲笔的记载,此刻字字千钧。
他找到那个蹲在板车旁发呆的汉子,那人手臂上系着褪色的红布条——义军最底层的联络人。
“挖坑要远离水源。”林砚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死者衣物必须焚烧,活人分开居住。还有,让还能动的人去采艾草和苍术。”
汉子抬起浑浊的眼睛:“你懂医术?”
“我只知道怎么让人少死几个。”林砚从怀里掏出最后半块干粮,“按我说的做,今晚分食。”
改变始于黄昏。当第一缕艾草烟升起时,咳嗽声似乎轻了些。林砚指挥妇孺用沸水烫洗破碗,让还能行走的病患集中在下风处的窝棚。他撕下衣摆浸在烧酒里,递给几个还算健壮的青年:“蒙住口鼻再抬人。”
夜色渐深时,一个颧骨高耸的***在了林砚面前。那人腰间别着的不是柴刀,而是制式腰刀,刀柄磨损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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