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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逢

第五章 重逢 (第1/2页)

陆仁脚尖刚触到土地,他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陆仁猛地抬头——树下的乱石岗后,站着两个人影。
  
  左边那个胖乎乎的,肚子把粗布短褂撑得紧绷,正是刘福。他手里攥着根木棍,棍头削得尖尖的,像是要当武器,此刻却抖得厉害。右边那个瘦高个,是陈竹,怀里抱着个皮囊,眼神躲闪,虽然两人身上都有野草伪装,但那面孔还是被陆仁一眼认了出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凝固了。
  
  陆仁认出了他们——这两个家伙,当初说好三人向北逃,结果偷偷改道向南,分明是骗他!此刻狭路相逢,陆仁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断剑上,刘福和陈竹也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三人谁都不敢动,生怕惊动树上那只正饥饿的巨雕。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黄杉树的根须旁。树根的爪印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之前刘福看到的一样。陆仁的目光扫过刘福圆滚滚的肚子,又落在陈竹狡黠的眼睛上,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带着血腥味。
  
  刘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陈竹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树上的巨雕似乎察觉到了地面的动静,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吓得三人同时僵住。
  
  荒原的暮色更深了,黄杉树的影子像只巨兽,将他们三个渺小的人影吞没。断剑的残锋在陆仁掌心闪着冷光,刘福的木棍尖对准了陆仁,三人形成了一场尴尬的对峙。
  
  树上的巨雕又咕噜了一声,雏鸟的尖叫刺破暮色。刘福的木棍尖抖得更厉害,陈竹却突然松开了攥着木棍的手,往前蹭了半步。
  
  “陆哥,”他声音压得低,像怕惊飞枝头的鸟,“别动手。咱仨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树上是雕,荒原里是狼,再耗下去都得死。”
  
  陆仁没动。他盯着陈竹的眼睛,那双总带着狡黠的眼睛此刻竟有点发红。他心里翻江倒海:这小子又在演戏?记得在望乡台时有一次分干粮他偷藏半块饼,被刘福揪出来时眼泪掉得比谁都凶;说好向北逃,转头就拐向南,害我白跑一夜。现在装什么和平使者?但断剑的残锋还抵在掌心,他能感觉到后背鼠皮滑落后裸露皮肤的凉意——此刻他赤着上身,除了断剑一无所有,动起手来虽无胜算,但惊动巨雕无非同归于尽。
  
  “分你干粮,分你水。”陈竹见他不语,直接解开布包,掏出两块硬饼和羊皮水袋,“还有这法子——”他指了指树杈上巨雕的巢穴,“雕粪最冲,涂身上能吓退狼狐。我刚才在石岗后看见了,待会儿去刮点。”
  
  刘福也凑过来,胖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陆仁,咱别斗了。往南是夷国,我俩打听过,那边不打仗,有活路……”
  
  刘福并不惧怕陆仁,但更惧怕巨雕,此刻与陆仁争斗实属不明之举。
  
  “夷国?”陆仁心里一咯噔,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北。骗我向北引开可能的追兵,自己往南投夷国?杀意像毒蛇一样从心底钻出来,他几乎想立刻拔剑捅穿陈竹的喉咙——但树上的巨雕还在,荒原的夜会更冷,没有这二人,陆仁照样走不出这片碎石地,也到达不了刚刚他们提到的夷国。
  
  陆仁开口了,声音像磨过的石头就一个字:“嗯。”
  
  一个字,却让凝固的空气裂开条缝。
  
  陈竹眼睛亮了,立刻蹲下身用石块刮树干边的雕粪——那东西黑褐黏稠,混着兽骨渣,臭得能把人熏晕。刘福则扯着枯黄的茅草,手脚麻利地编草衣,跟之前教他的一样,拧成辫子披在身上。陆仁没吭声,默默捡起陈竹递来的另一把草茎,学着他的手法编起来,手指被草茎划出几道血痕也不在意。
  
  “涂这儿,”陈竹把刮下的雕粪递给他,用树枝挑着,“脖子、手腕,野兽闻见比雕低等的味儿,不敢靠近。”
  
  陆仁接过,没看那恶心的东西,直接往胳膊上抹。臭味直冲脑门,他皱紧眉,却想起陈竹说的“活命的法子没有挑拣的余地”。刘福也凑过来,三人像三只偷抹了脏东西的猴子,在黄杉树下龇牙咧嘴地涂着雕粪,臭味混着汗味,熏得连树上的雏鸟都安静了。
  
  草衣编好了。陆仁套上草辫编成的“衣服”,枯黄的颜色跟周围的枯草几乎一样,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出人形。陈竹把自己的皮囊递给陆仁:“水不多了,省着喝。”
  
  陆仁接过一言未发大口喝了起来。
  
  此地非久留之地,到了晚上就是赶路的最佳时机,兴许正是因为傍晚的缘故才让巨雕看走了眼,把披着鼠皮的陆仁当成了巨鼠,但按陈竹躲避野兽的方法来说,必须趁夜晚尽可能南行。
  
  夜色像墨汁般漫开,黄杉树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三人两前一后,踩着碎石向南行。陆仁走在最后面,断剑的残锋在月光下偶尔闪一下,像他眼底未熄的杀意。
  
  陈竹和刘福在前面交谈着,声音飘过来:“夷国的关卡不严,只要过了前面的黑风口,就能……”
  
  陆仁听到耳中就像没听到一样。他心里清楚,陈竹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是陷阱。到了夷国,这胖子和狡猾的小子会不会把我卖了换通关文牒?或者夷国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们早就和官军串通好了?他摸了摸腰间的断剑,指腹擦过崩裂的刃口——这剑杀过巨鼠,劈过荆棘,现在该用来防谁,他很清楚。
  
  荒原的夜风卷着草屑,吹得草衣猎猎作响。远处的地平线泛着微弱的磷光,像某种野兽的眼睛。陆仁知道,那是陈竹口中所谓南方夷国的方向,也是他此刻必须去的“活路”。但他更清楚,在这条路上,他得随时准备拔剑——对陈竹,对刘福,或是对任何可能要他命的“同伴”。
  
  杀意像荒原的草,在他心里疯长。而前方的夜色,深不见底。
  
  四天三夜,继续南行似乎一切顺畅,荒原像块被反复揉搓的旧布,碎石磨穿了草鞋,枯草抽打着脸颊。陈竹和刘福的“亲和”却像层糖衣,裹着内里的算计,甜得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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