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冯将军进宫 (第1/2页)
八月末,景阳宫的采女们已近山穷水尽。
偏殿那八位自不必说,便是住了配殿的李知微和宋涟儿,手中银钱也所剩无几。再加上花了一万两可以带一家中丫鬟,大家也都闷着头花了。
内务府的账册记得清清楚楚:这一个多月来,十位采女又陆续花销了十几万两。其中冯婉瑜依然独占鳌头,花了近五万两;李知微次之,三万两;宋涟儿两万五千两;其余七人合起来也有五六万两。
银钱如水般流走,换来的不过是几口好饭、几身好衣、些许胭脂水粉。
采女们终于明白,这深宫的日子,远比想象中更难熬。
这日午后,李知微坐在东配殿的书房里,看着账册上最后两千两的结余,指尖微微发凉。
她自幼聪慧,何时为银钱发过愁?
可入宫这两个月,她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寸土寸金”。
二十万两买了配殿,三万两维持体面,如今只剩这些...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姑娘,”贴身丫鬟春杏小心翼翼道,“夫人昨日托人捎了信,说...说府里现银也不多了,让姑娘省着些花。”
李知微闭了闭眼。
省?
怎么省?
她是丞相嫡女,京城第一才女,难道要像那些小门小户的采女一样,每日啃馒头就咸菜?还是穿粗布衣裳,用劣质胭脂?
她做不到。
正心烦意乱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李知微皱眉:“怎么回事?”
春杏出去看了看,回来时脸色古怪:“姑娘,是乾清宫的高公公来传旨,说...说陛下要举行秋狩,可以带一位采女随行。”
李知微眼睛一亮。
秋狩?
随行?
这是机会!
“条件呢?”她急问。她也了解了宫里从没有白得的好处,尤其是这位皇帝陛下。
春杏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随行资格...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
又是二十万两。
李知微眼前一黑,扶着桌案才站稳。
她哪里还有二十万两?莫说二十万两,便是两万两,她也拿不出来了。
外头的喧哗声更大了,隐约能听见其他采女的议论:
“二十万两?这、这也太...”
“谁还拿得出二十万两啊!”
“我家里上月才送了五千两,已是极限了...”
“我也是...”
李知微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看去。院子里,几位采女聚在一起,个个面有菜色,眼中满是绝望。
是啊,谁还拿得出二十万两?
这两个月的折腾,各世家怕是都已伤筋动骨。再要二十万两...
“冯婉瑜呢?”李知微忽然问。
春杏道:“冯采女在屋里,没出来。”
李知微心中一动。
冯婉瑜...她上次抢配殿时,家里不是送了二十万两吗?后来配殿被宋涟儿抢去,那二十万两...
正想着,西配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宋涟儿走了出来。她穿着身藕荷色衣裙,妆容精致,却难掩眉宇间的憔悴。
这两个月,她也花了不少银两维持体面,如今怕是也捉襟见肘。
宋涟儿走到院中,看了众人一眼,淡淡道:“二十万两...我宋家拿不出第二笔了。”
说罢,转身回了屋。
院中一片死寂。
良久,一个采女苦笑:“我家也拿不出了...”
“我也是...”
“二十万两...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绝望的气息在院中弥漫。
李知微放下帘子,走回书案前坐下,心中却莫名松了口气。
没人拿得出二十万两。
这样也好。
大家都没机会,总好过有人得了机会,将她远远抛在身后。
至于秋狩...去不了就去不了吧。总归陛下也不会真看上谁。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不甘。
冯婉瑜房中。
与李知微想象的不同,冯婉瑜此刻正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二十万两?
她有。
上次父亲送来的二十万两,她原是要抢配殿的,结果慢了宋涟儿一步,银票便一直压在箱底没动。这两个月虽然花销大,但那五万两是另拨的,这二十万两分文未动。
如今...
“秋狩随行...”冯婉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围场啊。
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自幼随父亲在马背上长大,她的骑术、箭术,便是许多男子也及不上。若能在围场一展身手...
陛下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春燕,”她唤来丫鬟,“去内务府,把这二十万两交了,就说我要秋狩随行的资格。”
春燕吓了一跳:“姑娘...您真要...”
“快去!”冯婉瑜催促,“晚了怕有变数。”
春燕不敢多言,连忙取了银票去了。
不多时,消息传回:冯采女已交二十万两,获得秋狩随行资格。
整个景阳宫炸开了锅。
“冯婉瑜?!她、她哪来的二十万两?”
“上次配殿没抢到,银票没退?”
“难怪她这两个月花销那么大,原来手里还握着二十万两...”
羡慕的、嫉妒的、不甘的...各种目光投向冯婉瑜的屋子。
李知微站在窗后,看着西配殿的方向,眼中神色复杂。
冯婉瑜去了...
也好。
她安慰自己。冯婉瑜性子莽撞,行事冲动,陛下最不喜这般女子。
让她去,总好过让宋涟儿去,那女子心思深沉,若得了机会,怕是更难对付。
至于她自己...
李知微攥紧了拳。
总有机会的。
她不信,这深宫之中,她会永远被困在采女之位。
是夜,宫门将落锁时。
一顶青布小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乾清宫侧门。轿帘掀开,冯大将军冯猛走了出来。
他穿着常服,面色凝重,手中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在太监的引领下,他穿过长长的宫道,来到西暖阁外。
“陛下,冯大将军求见。”赵德胜轻声禀报。
御案后,萧彻正在批阅奏折,闻言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宣。”
冯猛走了进来,跪下行礼:“臣冯猛,参见陛下。”
“冯卿平身。”萧彻放下朱笔,“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冯猛没有起身,反而将手中的紫檀木匣举过头顶:“臣...有事相求。”
萧彻示意赵德胜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地契,以及三十万两银票。
“这是何意?”萧彻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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