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识藏觉醒 (第1/2页)
晨钟余韵在清冷雾气中缓缓荡开,沈晦心中那个惊雷般的念头已无比清晰——识藏。
老喇嘛那几句偈语仍在在耳畔:“如来之藏,是善不善因,能遍兴造一切趣生。”
此刻无需回忆,沈晦的脑子里自然就获悉了其中的含义。这句偈语出自《楞伽经》,意指众生本具的清净自性,能变现万有,一切善恶诸相皆从此生。
这彻底印证了他的判断。
“识藏”,西藏最神秘的传说之一,指深埋于意识底层的“伏藏”。当珍贵经典或密法恐将失传,便会有神灵将其“寄存”于特定者意识深处。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个人便会自然“开启”这些知识,如同打开一本早已存放在灵魂中的书。在藏地确实有相关的传闻,目不识丁的孩童,或者是妇女,在生一场大病,或者是一觉醒来后,竟能熟练念诵繁杂的藏经,或者是滔滔诵出百万字史诗《格萨尔王传》。
沈晦关于“识藏”的模糊认知,是从第一位取得“格西”学位的汉族喇嘛洛桑珍珠所著的《雪域求法记》。那本书,曾是他对这片高原最初神往的缘起。
“难道那位仁波切的灌顶,就是开启我‘识藏’的钥匙?”
念头既起,如野火燎原。沈晦不再怀疑脑海中汹涌的知识洪流,也瞬间确认了手中造像的价值。
他转向黑瘦摊主,直截了当地问:“大哥!这尊佛像,多少钱?”
“一万!”
摊主伸出食指,不容商量。
沈晦迅速盘算。他对天珠、手串的行情了如指掌,但这种佛教造像的具体行情,他的经验几近于零。“识藏”给了他鉴定真伪的眼力,却没附带价格表。
他试探着按文玩圈习惯对半砍价儿,开口:“五千?”
摊主摇头,粗糙的手指指向造像表面斑驳的泥金痕迹,用生硬的汉语强调:“这个,金子!真的金子!”
沈晦立刻明白了,这个摊主也不知道造像的真正年代与艺术价值,要高价仅是因为表面那层金。
他心里有数了:“再加两千,七千怎么样?”
这已超出他原本估价,但作为“识藏”觉醒后第一件亲自认定的宝物,他愿意为这个“头彩”多付。更何况,刚从徐军那儿“拿”了一万,花起来也不那么肉疼。
摊主盯着沈晦的脸,似真似假咳嗽几声,终于点头:“可以,七千成交。”
沈晦点出七十张百元钞。摊主双手恭敬捧起“空行母”造像,交付沈晦手中,口中低声念诵祈福藏语经文,最后郑重道:“扎西德勒!”
这是藏地大宗交易后不可或缺的祝福。
回到宾馆房间,关上门,沈晦迫不及待将造像置于灯下,屏息细观。
造像通高约十六公分,体态婀娜而充满力量。丰乳细腰,肌肉线条饱满准确。上身璎珞繁复华丽,左手高擎象征智慧的嘎巴拉碗,右手后持斩断无明的钺刀,双足稳踏象征烦恼的二魔。单层覆莲座,莲瓣挺拔饱满,底板阴刻十字交杵与太极阴阳鱼图案,蕴藏深意。
细节处更见匠心。圆面怒目却含悲悯,蛇发卷曲怒张而发丝根根分明,头戴五骷髅冠,项挂人首鬘,造型极富动感与韵律,无疑是明代西藏造像艺术巅峰期的杰作。
当指尖几乎触碰到冰凉铜质时,关于此像更精微的信息……铸造工艺细节、合金配比、所属作坊可能的传承谱系,再次清晰地浮现于沈晦的脑海。
一股炽热激流席卷全身,那是野心被点燃的灼烫。
“从今往后,古董行里,必有我沈晦一席之地!”
他对自己立誓。
也就在这一刻,他做出决定:这尊造像,不卖。
在藏传佛教语境里,空行母是穿梭于智慧与虚空之间的引导者。而对沈晦而言,这尊造像已超越了寻常古董的意义。它是命运掷下的战书,是宏大征程的起点,是一件只属于他、不容他人觊觎的“圣物”。
兴奋与思虑交织中,一夜悄然流逝。
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透,沈晦便办理退房。这趟入藏带来的几万本金,加上昨天的进出,手头现金已不足三万。他本来就是小本经营,还计划还要去拉萨碰碰运气,日喀则不可久留。尽管找到“火供天珠”希望渺茫,但受人之托,总得尽力一试。
关键是那一百万诱惑人啊!
更重要的是,昨晚徐军、梁军失手,难保不会再来找麻烦,他必须保持警惕。
宾馆餐厅里,沈晦低头吃着简单汤面。人影一晃,一阵带着异域风情的淡香袭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径直坐到了他对面。
不是饭点,餐厅空位很多,她显然是冲着沈晦来的。
女人很漂亮,眉眼间有成熟妩媚的风情,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含着笑意,直勾勾看着沈晦,眼波流转间带着某种摄人力量。
“老弟!想跟你谈笔买卖。”
她开门见山,声音软糯,却透着干脆。
沈晦心生警兆。他抬眼与她对视,心下暗凛:这女人眼神真邪性,看得人不自在。
他放下筷子,微微一笑,语气平淡:“这位大姐,我手里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等等。”
女人抬手虚拦,动作优雅,“还没谈,怎么知道没有?我想要你手里那颗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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