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守墓人，墨渊 (第1/2页)

冰冷，死寂，虚无。
　　
　　这是莫小白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仿佛浸泡在无光无声的深海，又仿佛漂浮在宇宙的尽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永恒的虚无。
　　
　　不，并非完全虚无。他能感觉到体内六块碎片传来的、微弱但持续的温热，以及一块全新的、更加庞大、深邃、冰冷的“存在”，正以一种缓慢而强硬的方式，试图与它们、与他融为一体。那是第七块，核心碎片。
　　
　　剧痛随之而来。不是皮肉筋骨之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仿佛要被撕裂、重组、又仿佛被无数冰冷钢针刺穿的痛苦。核心碎片蕴含的轮回之力太过浩瀚霸道，远超之前六块的总和，正疯狂冲击着他的身体、经脉、丹田，乃至神魂。
　　
　　“呃……”他想痛呼，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弹，身体却仿佛不是自己的，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不，是灌了万载玄冰。
　　
　　“道种……扫描……环境……状态……”
　　
　　他试图联系道种，但意念如石沉大海。这里，似乎隔绝了一切。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这股狂暴力量撑爆，或者永远迷失在这片虚无中时，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了他。这股力量带着熟悉的、来自黑色骨牌的苍凉古老气息，如同涓涓细流，渗入他几乎冻结的经脉和识海，抚平着核心碎片带来的冲击，梳理着混乱的力量。
　　
　　痛苦稍减，意识也清晰了一些。他“看”到，自己正漂浮在这片灰色的虚无中，身周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膜，勉强隔绝着外界的死寂。光膜之外，是无边无际、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灰蒙蒙。而在他身前不远处，悬浮着一个模糊的、近乎透明的人形光影。光影很淡，似乎随时会消散，但莫小白能感觉到，那苍凉古老的力量，正是从光影身上散发出来。
　　
　　光影缓缓“抬头”，似乎“看”向莫小白。一个断断续续、微弱但清晰的意念，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
　　
　　“醒了……就好……比预计的……快了点……”
　　
　　是守墓人，墨渊！是他把自己从空间乱流中捞出来的？这里就是他在骨牌中说的“安全之地”？
　　
　　莫小白心中无数疑问，但此刻连传音都做不到，只能以意念勉强回应：“前辈……这是……何处？我……”
　　
　　“此地……是我残魂依托……轮回盘核心碎片……开辟的……一处夹缝……介于……生与死……存在与虚无之间……外界……难以探查……”墨渊的意念断断续续，显得极为吃力，“你强行引动……核心碎片共鸣……引爆接引之门……差点……把自己玩死……”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莫小白由衷感谢。若不是最后关头骨牌和墨渊残魂发力，他此刻恐怕已经和玄阴教那些人一起，被埋在冰窟废墟里了，或者更糟，被空间乱流撕碎。
　　
　　“不用谢我……救你……亦是救我自己……救此界……”墨渊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你体内……已有六块碎片……与核心碎片……初步融合……但过程凶险……我以残存之力……助你稳固……但最终能否成功……看你自己造化……”
　　
　　随着墨渊的意念，莫小白感到那股温和的力量开始引导他体内暴走的能量，尤其是核心碎片的恐怖轮回之力，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转，减缓融合速度，同时修复他破损严重的身体。
　　
　　“静心……凝神……运转……你的功法……尝试……沟通……引导……”
　　
　　莫小白依言，努力摒弃杂念，运转《幽冥炼神术》和《流云心法》（虽然品阶不高，但基础扎实），同时调动自己对轮回之力的浅薄理解，去尝试接触、沟通体内那狂暴的、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力量。
　　
　　过程极其痛苦，如同在刀山上打滚，在油锅里煎熬。每一丝轮回之力的流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咬着牙，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力和对生存的渴望，一点点地引导，一点点地适应。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莫小白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体内，与那狂暴的力量抗争、沟通、尝试融合。墨渊的残魂之力，如同定海神针，始终护持着他最根本的一点灵识不灭。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那毁灭性的冲击终于开始减弱，核心碎片那冰冷霸道的力量，如同被驯服的猛兽，虽然依旧强大，但开始变得可控，缓缓与其他六块碎片的力量交融，形成一个更加庞大、复杂、玄奥的整体。丹田中，那颗灰金色的金丹，表面道纹变得更加繁复深邃，体积也膨胀了一圈，缓缓旋转，散发出更加凝练、强大的气息。金丹后期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元婴的门槛！只是缺少了相应的感悟和契机。
　　
　　身体在轮回之力的滋养和墨渊力量的帮助下，也开始了重塑。焦黑的皮肤脱落，新的肌肤如同玉石，更加坚韧。断裂的骨骼接续，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泽。经脉拓宽了数倍，如同江河奔腾。就连神魂，也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轮回之力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凝实、剔透。
　　
　　终于，当最后一丝狂暴的力量被纳入掌控，七块碎片在丹田上方，围绕着金丹，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缓缓转动的灰黑色光环，如同一个微缩的、残缺的轮盘虚影时，莫小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在这虚无中并没有气），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旧是那片灰色的虚无，但包裹他的白色光膜明亮了不少。而身前的墨渊光影，却变得更加黯淡，几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前辈！”莫小白心中一惊，他能感觉到墨渊的气息虚弱到了极点。
　　
　　“无妨……残魂之力……本就将尽……”墨渊的意念带着一丝释然，“能撑到……帮你初步融合……已是幸事……”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幽冥井，轮回盘，玄阴教，还有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小白忍不住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他感觉，墨渊似乎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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