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李卫东的老相好 (第1/2页)
拿着票找二人会和,仨人再次汇入火车站汹涌的人潮。
夜幕降临,寒风更紧。绿皮车像条疲惫的铁龙,喘着粗气停靠在站台。又是一番沙丁鱼罐头般的拥挤、嘶喊、推搡。
仗着彪子这身蛮力,仨人终于把自己和大包小裹塞进了硬座车厢。
车厢里依旧人满为患,气味混杂。
但这次,仨人心里踏实多了。座位在车厢中部,虽然挤,好歹能坐下。
李卫东小心翼翼地把装着枣红呢子大衣的包裹放在腿上,像护着什么宝贝。
彪子则把装着酱肉的油纸包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李山河把装着新“叶子”的帆布包塞在脚下,长长舒了口气。
火车“咣当”一声,猛地一颤,缓缓启动。
长春城璀璨的灯火在车窗外飞速倒退,那些巨大的工厂轮廓、明亮的百货大楼、叮当作响的电车…
渐渐被甩在身后。车厢顶昏暗的灯光摇晃着,照着一张张疲惫而充满归家或远行渴望的脸。
彪子迫不及待地解开油纸包一角,那霸道的酱香味瞬间在小范围内弥漫开来,引得周围乘客纷纷侧目。
他撕下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满足地大嚼,含糊不清地说:“二叔,咱这趟…像不像老话说的?闯关东?”
李卫东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眼神深邃,不知在想那片藏着老参和虎踪的长白山林海。
李山河则剥了颗田玉兰给的山楂丸丢嘴里,酸得眯起眼,拍拍彪子的肩膀:“闯关东是往北,咱这是往南!再说了,咱是去‘请’棒槌,顺便…拜会拜会山神爷!”
绿皮火车吭哧了一宿,像条冻僵的老狗,终于在通化站把他们仨吐了出来。
这年头的通化火车站,还是整个通化最繁华的地方,现在江南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老站所在的区域还不叫东昌区,还叫头道江。
天刚蒙蒙亮,站前广场冷得像冰窖,呵气成霜。
仨人拖着被车厢挤得皱巴巴的身子和大包小裹,在站前小摊上草草对付了一口:大碴粥熬得稀溜,咸菜疙瘩齁咸,油炸糕凉了有点腻嗓子。彪子灌了一大碗热豆浆,才觉着魂儿回来点。
紧接着就钻进了那辆开往桦树沟、浑身叮当乱响的老旧大客车。
车里弥漫着烟味、汗味和不知名牲口的混合气息。
破路坑洼不平,大客车像个醉汉,一路疯狂摇摆、颠簸、蹦高儿。
彪子被晃得七荤八素,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积雪越来越厚的山岭,直犯恶心:“二叔…这破道…比咱那乌拉尔后斗还颠…肠子快…呕…”
李山河和李卫东也好不到哪去,紧紧抓着前面座椅的靠背,脸色发青。
就这么一路“摇”到日头当空,大客车终于在一个被厚厚积雪埋了半截、只有十几户低矮泥草房的小屯子口,喘着粗气停下了。
“桦树沟!桦树沟到了啊!下车的麻溜!”司机扯着破锣嗓子喊。
仨人几乎是滚下车,踩在厚实、松软的雪地上,才觉得脚底板有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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