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怒火 (第1/2页)
楼道里的血腥味混着廉价肥皂和常年阴湿的霉味钻进鼻腔,令人作呕。
赵铁柱的两个手下动了,一人一个,拖着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东西就往楼下走。
脚步声很重,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像是在拖两条死狗。
“儿子!你的背,快让妈看看!”
张兰的声音都在发抖,带着哭腔。她的手想去碰陈不凡的后背,又不敢。
那片血迹已经浸透了薄薄的衬衫,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黑紫色,刺得她眼睛生疼。
陈不凡摇了摇头,他搂着周彩彩的肩膀,甚至还能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妈,没事。皮外伤。”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背后的伤口,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脸色比墙上的石灰还要白。
周彩彩在他怀里,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抓着陈不凡胸前的衣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他的前襟。
是他,又是他。这个男人用他并不宽阔的后背,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哪个天杀的畜生干的,老娘要撕了他!”
张兰的恐惧在短暂的死寂后,化为了滔天的愤怒。她一跺脚,就要往楼下冲。
“妈!”
陈不凡一把拉住她。
“别去。这事,我来处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兰看着儿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寒意。
她打了个寒颤,停住了脚步。
陈不凡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屋里挪。他的后背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周彩彩紧紧地扶着他,她的眼泪还在流,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回到屋里,陈不凡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冷汗已经浸透了他额前的头发。
张兰手忙脚乱地去烧热水,找纱布,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周彩彩跑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仰着头看他。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上,全是心疼。
“疼……疼吗?”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陈不凡看着她,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不疼。”
他说。
“看到你没事,就不疼了。”
周彩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陈不凡的怀里放声大哭。那哭声里有恐惧有后怕,有委屈,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刚刚破土而出的依赖。
陈不凡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他的动作很轻,但每一下都让背后的伤口撕裂般地疼,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张兰端着热水和药箱过来了。
“快!彩彩,让开点,我给不凡先上药!”
周彩彩连忙擦干眼泪,站到一旁紧张地看着。
张兰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陈不凡后背的衣服。
当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周彩彩和张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皮开肉绽。钢管砸中的地方高高地肿起,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我的儿啊!”
张兰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得有多疼啊!”
周彩彩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抢过张兰手里的棉球和酒精。
“妈,我来。”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稳。
张兰愣了一下,看着儿媳妇那张倔强的小脸,点了点头。
周彩彩的手抖得厉害,她蘸着酒精的棉球,轻轻地触碰陈不凡的伤口。
陈不凡的身体猛地一僵,肌肉瞬间绷紧。那刺骨的疼痛,让他差点喊出声。
“对……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周彩彩吓得连忙缩回了手。陈不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事,继续。”
周彩彩咬着下唇,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陈不凡的背上。她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却变得又快又稳。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她的动作很笨拙,但每一下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温柔。
陈不凡趴在桌子上,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清凉和刺痛,也感受着身后那个女孩滚烫的眼泪。他突然觉得这顿打,挨得值。
……
包扎完伤口,屋子里的气氛依旧压抑。
饭桌上那堆象征着希望和未来的钱,此刻被张兰用一块布盖了起来,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张兰坐在旁边,唉声叹气,时不时地抹一下眼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