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会陪着我对吗? (第1/2页)
巷子深处,一家门脸窄小的客栈静静伫立,檐下只悬着一盏孤灯,晕开一团暖黄的光。
唐舟带着解雨臣推门而入。
堂屋兼做柜台,不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借着油灯擦拭茶杯,闻声抬头。
“汤先生来了。”老者放下茶杯,笑容温和,目光在解雨臣身上短暂停留,没有多余的好奇,只慈祥地点点头,“房间一直给您留着,热水也备好了。”
“有劳方伯。”唐舟从袖中取出几枚纸钞放在柜上,“再麻烦您送些热水来。”
“哎。”
被称作方伯的老者收了钱,从柜台下摸出一把黄铜钥匙递过来,“二楼最里间,清净。”
房间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另有个洗脸架,但处处整洁。
木盆里盛了半盆清水,桌上油灯的光暖融融的,填满了这方小天地。
唐舟闩上门,将那旧布包搁在桌上。
解雨臣安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老师打开布包,取出——一把剃刀,一块磨刀石,一把牛角梳,还有一把剪刀。
“这是……?”
“坐下。”唐舟朝他示意,“给你理个发。”
“头发细软,长得遮眼了。”
“嗯,是好久没理了……”解雨臣走过去,目光有些紧张地追着对面墙上自己被油灯放大的、微微晃动的影子,“老师,您还会这个?”
“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唐舟拿起牛角梳,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细细梳通,“一个人走南闯北,总不能次次去找理发匠。麻烦。”
梳齿轻柔地划过头发,解雨臣稍稍放松下来。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唐舟拿起剪刀,细微的“咔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碎发簌簌落下,“闭眼,碎发掉进眼里难受。”
解雨臣闭上眼,忍不住又问:“老师,您真的……‘看’不见吗?”
剪刀声顿了顿,随即又响起来:“怕我手抖,给你脖子上开道口子?”
解雨臣抿唇,没吭声。
“小兔崽子。”
唐舟的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一丝乱发,“头发这东西,长了短了,顺着它的走势走,就错不了。就像你唱戏,水袖该往哪儿甩,眼神该往哪儿递,功夫到了,自然就知道,未必需要眼睛时时刻刻盯着。”
解雨臣听懂了含义,也就不在吭声。
剃刀沿着发际线稳稳推进。
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的微凉和那种恰到好处的压力,紧贴皮肤,却毫无切入的威胁。
“放松些,我这把老骨头都没颤,你怕什么。”
剪刀声再次响起,修剪脑后的头发,他能感觉到发丝被一绺绺拎起,剪断,落下。
有些碎发掉进衣领,痒痒的。
解雨臣突然想到老师喊的那个名字,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老师……您是不是认识我爹?”
咔嚓、咔嚓的声响停顿了一瞬,才有规律地继续。
“认识。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解雨臣追问。
说来可笑,关于父亲解连环,他听过最多的便是族人口中“稳重”、“当家”、“规矩”之类的评价,或是外间一些模糊而讳莫如深的传闻。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他?年轻时,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面上看着守规矩,骨子里憋着股劲,认死理,胆子也大……不然也干不出……”话到这里微妙地顿住,转而道,“跟你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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