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们竟然怀疑过拉维少爷,我们真该死啊! (第1/2页)
神庙外的空地被午后阳光烤得发颤,尘土在热浪里浮起细碎的光,空气闷得像封死的蒸笼。
往日施粥时那种喧嚣中掺杂的卑微生机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原始而狂热的肃杀之气,它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堵塞了所有理性的去路。
以神庙斑驳的木门为界,黑压压的难民围出个巨大的半圆,如同蓄势待发的阴云。
圆心处,用干树枝、破旧家具仓促搭起的处刑台极为刺眼。
两个被粗麻绳捆成粽子的达利特贱民,像扔弃的麻袋般瘫在台前,脸上是恐惧与死灰搅和的糊状神情,身体因极致惊惧扭成了奇怪的弧度。
难民们早红了眼,弯腰抄起地上的小石子、干硬的羊粪球,狠狠砸向那两个囚徒。
“砸死这些说谎的蛆虫!”
“玷污拉维少爷的妻子,就是亵渎夏尔马家的荣耀!”
“烧死他们!让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咒骂声浪此起彼伏。他们像是有默契般拿捏着分寸,不用能致命的石块,偏要用这种持续的羞辱与疼痛宣泄怒火.
这两个达利特,正是昨日警察带来诬陷阿努什卡的“证人”。
昨日那几个胖警察被匆匆赶来的局长押走了,这两个无足轻重的棋子却被刻意遗忘。
潘迪特派人把他们捆了,扔进神庙阴冷的地窖。
今早依着拉维的意思拖出来时,难民们积压的怒火瞬间炸了锅,若非潘迪特清晨出声阻拦,说要“以神之名公正审判”,两人早被乱拳打死。
当时潘迪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在神明面前撒谎诬陷奉献者,灵魂已染污秽,当受净火之刑。此等罪孽,必令其永堕无间地狱,不得轮回。”
这话像火星落进干柴堆。
难民们立刻心领神会,疯了似的搜罗可燃物,眨眼就搭好了火刑台。
在印度教里,被祭司判以圣火处死的人,灵魂会遭最狠的诅咒——彻底湮灭,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这比肉体死亡可怕万倍。
“两个肮脏的蛀虫!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污蔑婆罗门?挑衅毗湿奴神的威严!死不足惜!”
一个面色冷硬的四十岁男人上前,单手拎起个达利特,动作干净利落,像拎袋垃圾似的架到木桩上,粗手指飞快缠紧麻绳。
这人名叫卡比尔,曾在中东油田当安保队长,练过徒手格斗,做事向来狠辣。
海湾战争爆发后,中东混乱,他受了点伤,不幸高烧感染。好不容易在同乡人的帮助下,逃回了老家,却买不起吃的,也买不起药物。
是他七十岁的老母亲借了邻居的牛车,把他拖到了夏尔马家的神庙外,获得了一口热粥,和潘迪特的退烧草药,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鬼门关闯过一次醒来后,铁打的汉子看着憔悴的不成样子的老母亲,嚎啕大哭。
而老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摸着儿子的头,告诉儿子,要报答潘迪特老爷和拉维少爷的恩情。
卡比尔把眼泪咽回去,对着母亲郑重点头。
前几日,外来的难民太多,施粥哄抢时,是他站出来维持秩序。如今这场“神罚”,他又主动带头。
虽然北方各邦的宗教处刑向来“法不责众”,警察也懒的查达利特的死因,但是像他这样带头的人,还是有被事后清算的风险的,但是卡比尔没有任何犹豫。
绑妥后,维克拉姆下意识望向神庙门口。
潘迪特和拉维正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扫过这一切。
拉维盯着那堆柴火,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父亲会选这么古老残酷的火刑。
这在他穿越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竟然说把人烧了,就能烧了。
而且警察还不管。
怪不得,他前世在抖音上刷到,印度北方邦的一个婆罗门教主,能担任北方邦的首席部长,还能兼职十几个部门职位,甚至拥有上百人的私兵,简直就是土皇帝、节度使了。
“如果按照我的阿育吠陀香皂构思,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我们夏尔马家也能成为拉贾斯坦邦的婆罗门主教呢……”
拉维看着神庙外黑压压的上千名难民,心里忽的想道。
为什么不行?
他借由这一次的难民事件,已经将夏尔马的名声在拉贾斯坦邦打响了。
未来十年,印度政坛混乱无比,莫迪老仙需要在十年后才能出山,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十年里,国大党渐渐失去了地方的控制,其他党派上任后根本没有根基,无法控制局面,导致地方混乱,人民苦不堪言。
这种情况下,夏尔马家挺身而出,给拉贾斯坦的人民带来希望,拉贾斯坦邦的人,自然会皈依到毗湿奴神的怀抱中。
到时候,夏尔马家可不就是拉贾斯坦邦的土皇帝吗?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资助一手莫迪老仙,可以说就妥了。
这样一想,拉维顿时觉得思路大开。
他本来想的是,带着家人去孟买,趁着经济自由化的浪潮,成为印度超极巨贾。
但是这次辛格家安排的恶心伎俩,让他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
最好的选择,还是将拉贾斯坦邦打造成夏尔马家的“封地”。
有这上千万的信徒,他们夏尔马家就永远屹立不倒。
毕竟在印度,政权大于金钱,而神权,又凌驾于政权之上。
毕竟哪怕是2024年,莫迪老仙预见婆罗门领袖,也得乖乖的行摸脚礼。
当然,商业也要做。
拉维看向身旁的潘迪特,面色威严沉肃,目光明亮。
老爹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按照这状态,起码还能再干三十年。
那,要不扶老爹当婆罗门领袖?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专心搞商业,老爹撑门面。
夏尔马家神权、金钱两手抓。
至于政权,最好的办法还是投资莫迪老仙。
现在莫迪老仙正好就在隔壁的古吉拉特邦沉淀,急需天使投资人呢。
就在拉维思绪飘飞的时候,潘迪特见一切就绪,朝卡比尔微微颔首。
卡比尔眼神一厉,猛地点燃手中浸油的火把。
“烧死他们!”
“净化罪孽!”
人群的狂热瞬间掀到顶点,吼声震得地面发颤。越来越多镇民被动静吸引,挤在圈外伸长脖子看。
潘迪特上前两步,声音沉肃:“这两人受邪恶诱惑,在神圣殿堂前立虚妄伪誓,企图玷污我儿之妻的清白,亵渎毗湿奴神赋予夏尔马家的职责与荣耀!其行触怒神明,灵魂满是污秽!唯有圣火能洗此重罪,执行神之意志!今日行刑,非为杀戮,乃为净化与警示!”
这番话成了最后的丧钟。
那两个达利特听到“永堕无间地狱”“不得轮回”,精神彻底垮了,眼里只剩无边的恐惧与悔恨,身体抖得像狂风里的枯叶。
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为了一点威逼利诱的小钱,答应诬陷婆罗门的妻子,是何等愚蠢——付出的竟是灵魂永恒湮灭的代价!口水混着泪水从塞布的嘴角淌下来,只剩绝望的“呜呜”声。
但一切都晚了。
卡比尔的脸在火光里没半点波澜,毫不犹豫地将燃烧的火把掷向柴堆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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