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完颜构,你没资格跟我玩,史官狂喜! (第1/2页)
“谌儿如晤。”
“昨夜独坐行在,见庭前棠棣灼灼,忽忆昔年往事。”
“初入资善堂时,总角垂髫,踮足攀折花枝。皇兄执手临帖,墨痕犹染袖口,朕立阶下见汝稚态,曾笑言:此子类我。”
“自闻谌儿在关中,每食辄生忧念。”
“朕食脍时,必思陕地苦寒,饮羹时,常念军中粗粝。”
“已遣蜀中调拨军需,另附吾侄谌儿幼时所嗜蜜煎雕花、炒栗,聊御风霜。”
“宗帅虬须仍戟张否?曲端将军膝疾遇雨可仍作痛?皆赐貂裘药酒,代朕抚之。”
“忆往昔,携谌儿泛舟汴河,攥朕衣袖怯问:九叔,鱼畏寒否?”
“思及此处,未尝不莞尔。”
“犹记谌儿初学骑射,坠马哭噎半日。今纵需砺兵秣马,亦当饱食安寝。”
“应天府行宫新植数柳,待凯旋之日,共谌儿系马,系马共酌,剥橙细话奔波。”
“然国事维艰,朕承天命继宗庙,深知神器之重。今闻谌儿单骑突围,西进关中,聚兵守土,悲喜交加,喜赵氏血性未泯,犹能御侮。悲吾侄年少遭变,独抗豺狼。”
“今二圣蒙尘,社稷倾危,朕于应天泣血继位,岂敢忘君父之冤?唯求延赵氏血脉。”
“得父皇帝,兄皇帝手书托付,涕泣拜受,如履薄冰。”
“谌儿年幼未谙世事,或为时势所迫,轻离宫庙远赴险地,此非孝悌之道。”
“然朕为叔父,岂忍苛责?”
“宗泽、曲端等忠臣皆晋爵赏功!”
“惟愿侄儿体朕苦心,整部众,守疆域,勿信谗言,勿生嫌隙。待扫清胡尘、迎还二圣之日,必告祭太庙,与侄共太平之乐。”
“时局危迫,骨肉当同舟共济。”
“若有奸人挟吾侄自重,离间天家,朕虽仁弱,亦绝不姑息。”
“泪墨交融,衣襟痕渍恍如昔年抱谌儿观灯时,遗饴糖之迹。”
“望侄慎之念之。”
“建炎元年,五月朔日,九叔,亲笔……”
范致虚抑扬顿挫的念完,眼角湿润。
太感动了,他被这份叔侄情戳到了,他就是这么一个感性的人。
宗泽、曲端等人也都是皱眉不语。
不过看向范致虚的眼神,就像是在说:这怕不是一个傻子吧?
郑骧低眉垂目,揣着手看不出在想什么。
此时,书房里的气氛很是怪异。
谁都没想到,康王登基之后,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官家的让位诏书他接了,那份斥责太子殿下的诏书吧,说他也认了没错。
可说他没认也没错!
登基之后发的根本不是什么诏书,更像是叔叔写给侄儿的一份家书。
以无比宽容慈爱的口吻,将太子的一切行为定性为“年幼失措”,这就否定了官家诏书里那些,直接定性为篡逆。
可字里行间,又都在否定太子。
尤其是这份家书的名字,“皇太侄”,再加上以皇帝的口吻宣布拨付钱粮,大赏西军将士,尽显新皇叔父的“仁德”与“包容”。
全都是在否定太子!
对于效忠赵谌的西军众人来说,赵构此举实在是用心险恶。
一时间,书房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书桌前低头书写的赵谌。
殿下会如何应对?郑骧眼神中透着好奇。
没有人比他更直观的了解到,太子殿下的成长是何等的迅速。
不论是军事部署,又或是谋国之略,几乎是一点就通,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此等状况,沉默就是默认皇太侄,承认了康王的皇位,西军这些效忠的将士情何以堪?所以,就只能是否认!”
“面对这把软刀子,要怎么否认?如今康王刚刚拯救了皇族,以及被扣押的臣子。”
“人心所向,再加上此前的仁厚形象,赢得了南方几乎所有人的支持。”
“虽然此前太子与王叔的互动,让人心潮澎湃,可此刻情况又有不同。”
“如今涉及到了切实的利益。”
“太子殿下身处险地,关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打通蜀道,可谁知道要什么时候?”
“很有可能直接被覆灭,从利益角度出发,现在有个法理上的正统,而且康王又表现的如此宅心仁厚,对太子更是没有否定。”
“如此贤明君主,岂能不大力支持?”
“殿下这边更难,不光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西军五路将士的感受……”郑骧心里暗叹,康王一方在内斗上,太高明了。
“都来看看吧。”就在这时,赵谌终于停笔,示意众人上前。
闻言,众人心头疑惑,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围了上来,然而当看到纸上写的内容后,不由集体微吸了一口气。
一个个瞪大着双眼,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不,确切的说是没想到!
“这,这……”郑骧也没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忧虑太子会如何回应,可没想到太子的回答,竟如此不留情面,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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