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父辈的罪与罚 (第2/2页)

如释重负。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如同两片被冰雪冻结了太久的枯叶，在相互摩擦。
　　
　　“……你们……”
　　
　　“……终于……来了啊。”
　　
　　……
　　
　　半小时后，当这位自称“赵振华”的老人，用他那微弱而颤抖的声音，讲述完那段被历史的尘埃，所彻底掩盖的、充满了血与泪的往事时——
　　
　　整个核心实验室内，一片死寂。
　　
　　萧然、林烽、玄武、朱雀，四人，都陷入了长久的、震撼无比的沉默。
　　
　　镜头，通过一系列充满了悲情与绝望色彩的、颗粒感极强的黑白闪回画面，将那段三十年前的真相，血淋淋地，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柏林，1993年。
　　
　　年富力强、在国际物理学界意气风发的赵振华，在学术会议结束后，被几名伪装成“联邦情报局”的“衔尾蛇”组织特工，秘密绑架。
　　
　　某处，不见天日的暗室。
　　
　　他看到了自己那被同样绑来的、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妻子，和年仅七岁的、他最疼爱的女儿……赵思源。
　　
　　**冰冷的，地下实验室。
　　
　　在女儿被冰冷的枪口，死死顶着太阳穴的无声胁迫之下，这位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的中国科学家，双眼含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弯下了他那高傲的脊梁，在一份如同魔鬼契约般的“终身研究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背叛，与拯救。
　　
　　在他穷尽心血，交出了“拉撒路”武器那份足以毁灭世界的理论模型的当晚，两名“衔-尾蛇”的“清道夫”，前来执行“灭口”任务。
　　
　　而其中一人，正是那位，与他亦敌亦友、同样是被组织以家人性命相要挟的、德国最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克劳斯·施耐德，代号，【信徒】。
　　
　　【信徒】，在最后一刻，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他冒着必死的风险，将赵振华救下，并利用一场精心策划的“坠河”意外，为他，伪造了一场天衣无缝的“死亡”。
　　
　　……
　　
　　“……从那天起，‘赵振华’，就死了。”
　　
　　老人，赵振华，喘息着，结束了他那长达三十年的独白，眼中，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而我，这个苟活下来的罪人，就被他们，囚禁在这里……继续，为他们完善‘拉撒-路’这个……我亲手创造出来的魔鬼。”
　　
　　他艰难地，伸出那只早已枯瘦如柴的手，指向面前屏幕上，那一行行无比复杂的、代表着希望的反向共振公式。
　　
　　“……但这三十年，他们以为我是在为他们铸造最强的矛……其实，我一直，都在为我的祖国，锻造一面……最坚固的盾！”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经过物理隔绝处理的数据芯片，用尽全身的力气，递到了林烽的手中。
　　
　　“……这里面，是我用后半生所有的心血，推演出-来的、可以从底层逻辑协议上，彻底瘫痪、并摧毁所有‘拉撒路’装置的……”
　　
　　“……‘终止符’程序。”
　　
　　“这，是我……献给祖国，最后的……赎罪。”
　　
　　林烽和萧然，看着手中这枚承载了一位科学家一生悔恨与风骨的、沉甸甸的芯片，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赵振华，突然，死死地，抓住了萧然的手臂！
　　
　　他那双本已油尽灯枯的浑浊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令人心碎的、属于“父亲”的哀求！眼中，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一个……请求！”
　　
　　“我的女儿……我的思源……她还活着！”
　　
　　“【信徒】……克劳斯他……如今，已经是‘幽灵’组织三大主教之一！他，一直在用他的地位，暗中保护着我的女儿！”
　　
　　“但是现在……思源，被‘幽灵’的最高层，当做了要挟【信徒】彻底归顺的、最后的人质！她，就被软禁在……‘幽灵’位于柏林总部的‘城堡’里！”
　　
　　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声音，如同杜鹃泣血。
　　
　　“——求求你们……”
　　
　　“……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