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对质 (第2/2页)
但除却这些,其实能将一个国公置于死地的罪名不多。
另外这也是试探。
试探皇帝对开国勋贵的心思。
如果说皇帝对开国勋贵起了清理的心思,他牛某人二话不说回家洗洗睡了。不要任何权柄,只求保全家小。
但如果皇帝没有这个心思,那皇帝对开国勋贵怎么样定义?宁国公之死,是皇帝对宁国公站错队的不满,还是对整个开国勋贵不满?
从这一次决断,看出端倪。从而调整自己的应对。
皇帝心中叹息一声。
只觉太阳穴有一些鼓胀,心中暗道:“老了。”
朝廷上哪一个人不是老狐狸,每一个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情,都有十七八个念头。不将心上捅出几十个透明窟窿。不配在朝廷上活过三集。
开国勋贵是庞然大物,自然要安抚。南征勋贵也不能不给出路。
这种平衡术,特别耗心力。
“郑邦承,你怎么说?”皇帝来了一个太极云手。
“陛下。”郑邦承心中闪过贺重安让他提前背下的话,以及贺重安的嘱咐:“记住。这上面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每一个字都是为国为民。郑叔,你只要义正言辞地说便是。谁不答应就是害国之贼。”
“臣在陛下身边十几年,陛下是知道臣,臣自知愚钝,从来老实对人。不敢有一丝妄言。”
“臣不说别的。单单说这十几年来的御前侍卫。在臣看来,远不合格,不论文武,不及南洋,乃至于地方上的一些军官,更有裴之孝,堂堂骁骑营副将,居然死于宵小之手。骁骑营是什么地方?天下精锐之所在。现在居然这个样子,臣为陛下心忧。为朝廷心忧。”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而备战最重要的是得人。特别是将才。咸安宫学,更是天下勋贵最重要的出路。今日选拔一人。当思数十年后国家柱石。而今日咸安宫学,能承担如此重任吗?”
郑邦承说着说着情绪上头,只觉得自古以来忠臣良将附体,对着牛孝卿厉声喝问道:“镇国公,你自己说?我说得对不对。”
“臣以为-----”镇国公还在想怎么狡辩。
郑邦承厉声说道:“镇国公只需说,现在咸安宫学出来的人,比得上二十年前吗?”
镇国公无话可说。
也说不上来。
二十年前,皇帝英姿勃发,欲有为于天下。南征之战还没有决出胜负。大量勋贵子弟参与南征之战。求一个出头之机。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很多人通关节,走门路,不代表自己没有本事-----那都准备上战场,糊弄谁,也不能糊弄自己啊。
但现在,皇帝因循守旧。
朝廷大臣十几年没有更换。
大臣,几乎死一个补一个。一心求稳。升官是靠熬年资。
至于战事。
西海等少数地方,或许有一些小毛贼,或土司叛乱。但大战已经没有了。
这种情况下,可以说海晏河清,也可以说文恬武嬉。
风气一变,很多事情就变了。
现在勋贵年轻一辈,怎么能比得上当年。
况且纵然当年,勋贵有能力的也不多。否则皇帝也不会另起炉灶,拉起南征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