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已成怨偶 (第2/2页)
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唯有和离可解。
谢庚鹤喉间艰难地滚动,声音无力得很。
“阿瑛,孤不知你在书房外等了许久。”
“昨日礼佛,佛堂内外都是太后的人,消息未递进来。”
前夜下令之后,谢庚鹤就知道温长瑛情绪会偏激。
他原打算避开锋芒的。
却没想到,竟是逼出了和离的决断。
毕贵去查过后。
他才知,太后拦着消息,害阿瑛绝望地跪了七个时辰。
“金吾卫将人带回来后,孤必会给你个交代。你现在只要平复好情绪,莫伤了心肺,相信孤,好么?”
相信。
一个两人都甚少提及的词。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眼前好像都出现了一层带刺的屏障。
名叫信任,可一旦靠近,就被伤得体无完肤。
温长瑛想起来,她跟谢庚鹤第一次争吵,好像就是因为这个。
父母全亡,她嫁到东宫后,担心幼弟。
便给温在野找了个幕僚夫子。
夫子帮弟弟重拾家族荣光信念,一头扎进军营里。
而那时的谢庚鹤,因为温家兵权,因为朝堂压迫,避她不及。
温长瑛信任他。
所以由着谢庚鹤安排弟弟所在的营帐,去徽州除疫。
弟弟被当成马前卒,险些染疫身死。
幕僚说,阿野提前服药,不该染疫的。
问题出在营帐里。
而查到的那人,是谢庚鹤的母族心腹。
温长瑛怀疑有人挑唆,事后逼问,谢庚鹤却承认了。
“阿瑛!温家兵权现在是朝廷眼中的肉骨头。”
“孤知道你希望阿野成长,更盼恢复家族荣光。但朝堂的事,没有那么简单,阿野更是年幼,无人扶持,最终会被豺狼虎豹吞没!”
“你信孤,三年,孤三年后就让阿野掌兵权。”
温长瑛知道谢庚鹤说的有理。
可想到弟弟命悬一线的模样,终是存怨。
再往后,何止三年?
若非阿野独闯冀州除寇,温家军险些就要改名换姓了!
信任一词何其重?
一旦出了裂痕,便再也不是全心全意的托付。
“谢庚鹤,”温长瑛思绪回笼,“你知道把那些罪名安到阿野身上意味着什么。”
她闭了闭眼:
“温家满门忠勇,没有一个污了温家军旗。但这盆污水泼下来,不止我温家荣光扫地,温家军也再无百姓拥戴。”
“你清楚,但还是做了!甚至是迫不及待,连证据都不查验,就直接定罪。”
“说到底,图的不就是温家兵权么?”
温长瑛想过谢庚鹤会辩驳。
可静等了许久,唯有沉默。
她心感荒凉,却也徐徐睁开眼。
“你有你的大局要顾,我有我的坚持要守。”
“太子妃之位你拿走,给百官一个交代。但作为交换,也要给我时间去查清一切,给温家、给我弟弟洗冤!”
谢庚鹤袖中的手紧攥,死死盯着温长瑛平静下来的死寂面庞。
“你、休、想!”
“其他事都可商榷,但和离一事,孤是不会同意的。”
他匆忙就走。
生怕晚了一秒,就舍弃了与温长瑛十六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