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怎么,不情愿? (第2/2页)
周遭的空气,瞬间从冰冷变成了滚烫的岩浆,每一道落在叶惊鸿身上的视线,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嫉妒,怨恨,惊疑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杀意。
叶惊鸿的身体僵在原地血液仿似都停止了流动。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死了。
赵珩这个疯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叶姑娘,还愣着做什么?皇上还等着呢。”刘福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把锥子狠狠刺入这片死寂。
叶惊鸿猛地回神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些宫女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那不是羡慕而是野兽盯住猎物前的喘息。
“是。”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干涩沙哑。
她跟着刘福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甚至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就像无数根淬了毒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后背上。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叶惊鸿,她成了活靶子一个被赵珩亲手竖立起来吸引了所有火力的活靶子。
从浣衣局到皇帝寝殿旁的汤泉宫,路不长,叶惊鸿却觉得好像走了一辈子。
刘福走在前面步履沉稳,他宽大的袍袖在晚风中轻轻摆动,像一只沉默的渡鸦引着她走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叶惊鸿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被宫灯拉长的影子,那影子扭曲着变形着好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鬼魅。
她恨赵珩。
恨他毁了她的一切,现在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羞辱她。
这哪里是恩宠这是捧杀。
他将她高高捧起,就是为了让她摔下来时,摔得更惨摔得粉身碎骨。
汤泉宫内,热气氤氲,暖意融融。
巨大的白玉池子里,水面平静得像一块温润的镜子,倒映着宫殿顶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冽的草木香,那是赵珩惯用的熏香,霸道,清冷,就像他那个人一样。
叶惊鸿一踏进去,就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头猛兽的巢穴,每一寸空气都带着属于他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赵珩已经等在了池边。
他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玄色寝袍,墨色的长发未经束缚,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少了那身明黄龙袍的加持,他身上的帝王威压弱了几分,却多了几分慵懒而危险的侵略性,好比一头收敛了利爪,正在假寐的猎豹。
他看见她进来,凤目微抬,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看了过来。
“过来。”他的声音很低,在这空旷的宫殿里,带着一丝回响。
叶惊鸿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三步远处停下,跪倒在地。
“奴婢叩见皇上。”
“朕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来跪的。”赵珩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朕的寝衣,以后都由你洗。朕的沐浴,以后也由你伺候。怎么不情愿?”
叶惊鸿的头垂得更低了。
“奴婢不敢。”
“不敢?”赵珩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冰冷的嘲讽,“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在掖庭就敢冲撞圣驾,在浣衣局又敢糟蹋妃嫔的赏赐。叶氏,你还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