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极抉择 (第2/2页)

张伟的通讯器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条来自月球的加密信息。当他读完时，脸色变得煞白。
　　
　　“怎么了？“马克西姆皱眉。
　　
　　张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岳峰说他知道怎么争取更多时间，但他需要空间站的所有氦-3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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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星轨道，蓝瑾的穿梭机。
　　
　　驾驶舱内已没有人形生物的存在——只有一个由液态金属和蓝光构成的人形轮廓坐在控制台前。蓝瑾的意识漂浮在数据流中，她能感受到木星狂暴的引力场，能“尝到“大气层中氨晶体的味道，甚至能“听见“那颗巨大行星缓慢的心跳。
　　
　　[系统提示：能量波前锋已越过土星轨道]
　　
　　蓝瑾的纳米网络与穿梭机完全融合，外壳上浮现出与金字塔内部相同的纹路。她开始向木星大气层投放探测器，每一个探测器都在接触氨云的瞬间展开，变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
　　
　　[警告：载体生物基质损耗已达47%]
　　
　　疼痛对她而言已是一个遥远的概念。蓝瑾“看“向地球方向，想象着岳峰此刻可能在做的事情。她希望他能明白——明白她留下的最后讯息中那个隐藏的坐标，明白守望者真正的计划从来不是......
　　
　　穿梭机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整个系统：
　　
　　[检测到异常引力扰动！月球方向出现高能反应！]
　　
　　蓝瑾调出外部监视器，只见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束正从月球表面射来，精准地击中了木星的大红斑。在光束的源头，她看到了——岳峰的身影站在月球矩阵中央，全身笼罩在金色光芒中。
　　
　　“不......“蓝瑾的意识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你不该......“
　　
　　但为时已晚。金色光束与木星大气中的能量网产生共振，整个行星表面开始出现规则的六边形波纹。而在更远的深空，那道蓝紫色能量波突然改变了轨迹，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加速向木星冲来。
　　
　　[预计撞击时间：3分27秒]
　　
　　蓝瑾知道岳峰做了什么——他激活了月球矩阵的最终协议，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引力信标。现在能量波会优先攻击木星，但代价是......
　　
　　穿梭机的控制系统突然被一股外力接管。屏幕上跳出一行岳峰亲手编写的讯息：
　　
　　“这次轮到我了。去找第二把钥匙。——K“
　　
　　在蓝瑾“眼前“，月球矩阵的金光突然暴涨，然后......熄灭了。与此同时，能量波终于撞上了木星。
　　
　　宇宙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木星的大红斑开始旋转，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漩涡。整个行星的大气层像被无形的手搅动，蓝紫色的能量波被这个漩涡捕获、扭曲、分解......
　　
　　当光芒散去时，木星表面多了一道横贯全球的蓝色疤痕，而那道毁灭性的能量波——消失了。
　　
　　穿梭机的传感器检测到月球方向传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岳峰的心跳停止的平直线。
　　
　　蓝瑾的液态金属躯体在驾驶舱内凝固了一瞬，然后突然全部收缩进核心舱。穿梭机调转方向，向着木星那道蓝色疤痕俯冲而去。
　　
　　在坠入狂暴大气层的最后一刻，蓝瑾释放了所有纳米单元。它们像无数蓝色萤火虫散入木星的风暴中，开始执行最后的指令：
　　
　　[协议启动：行星级量子计算矩阵构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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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星的大气层像一头觉醒的巨兽，氨晶组成的云墙高达上千公里。蓝瑾的纳米单元在狂暴的气流中分散又重组，像一群逆流而上的银色鱼群。
　　
　　[载体完整性：32%]
　　
　　[能量储备：19%]
　　
　　警告信息在蓝瑾残存的意识中闪烁。她的核心单元正坠向红斑深处，那里的大气压足以将钢铁压成薄片。液态金属外壳不断剥落又再生，在橘红色的风暴中拖出一道蓝色的尾迹。
　　
　　突然，一道奇异的引力波从下方传来。蓝瑾的传感器捕捉到一个完美的球形空洞——在木星最狂暴的风暴中心，竟然存在着一个直径五公里的绝对平静区域。
　　
　　当她穿过最后一道氨云屏障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的量子处理器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守望者遗迹。
　　
　　不是金字塔，而是一个完美的十二面体，表面流转着与月球矩阵相同的纹路。它静静地漂浮在风暴眼中，仿佛被时间遗忘。
　　
　　[检测到量子共振信号]
　　
　　[匹配率：99.98%]
　　
　　蓝瑾的核心单元颤抖起来。这就是克劳斯临死前说的“第二把钥匙“——藏在“巨人心脏“中的守望者终极武器。
　　
　　当她靠近时，十二面体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不是机械结构，而是一片星空——真正的、立体的银河系投影，其中仙女座星系的位置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欢迎，继承者。“
　　
　　一个声音直接在她核心单元中响起。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带着生命温度的问候。
　　
　　“你不是AI。“蓝瑾通过纳米单元震动发出回应。
　　
　　“曾经不是。“十二面体的光芒微微波动，“我是最后一个守望者，将意识上传至此处，等待最终的使者。“
　　
　　全息投影变化，显示出太阳系实时图像。能量波虽然被偏转，但仙女座方向已经有更多蓝紫色光点正在聚集。
　　
　　“收割者不会放弃。“守望者的声音带着疲惫，“他们播种文明，又亲手收割。这个轮回已经持续了六亿年。“
　　
　　蓝瑾的纳米单元组成临时的人形轮廓：“岳峰激活了什么协议？“
　　
　　“牺牲协议。“投影切换到月球最后的画面：岳峰站在矩阵中央，身体逐渐晶体化，“他将自己变成了引力透镜，但这也向收割者暴露了地球坐标。“
　　
　　图像放大，显示出一个令人窒息的细节：在月球矩阵熄灭前的最后一帧，一道微弱的紫光射向了太阳系第三行星。
　　
　　“他们现在知道，人类已经掌握了行星武器。“
　　
　　蓝瑾的核心单元剧烈闪烁。她突然理解了守望者真正的计划——木星装置从来不是防御系统，而是一个发射井。十二面体内部的结构开始清晰显现：这是一个能将整个行星转化为能量的恐怖武器。
　　
　　“你要我用这个对抗收割者？“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毁灭一个星系来拯救另一个？“
　　
　　“不。“守望者的投影突然变得鲜活，显出一个蓝皮肤人形生物的形象，“我要你打破轮回。“
　　
　　风暴眼外，木星的大气开始异常波动。蓝瑾的传感器检测到数以万计的纳米单元正在重组——不是她的，而是另一种银色的、更古老的存在。
　　
　　“我的族人最后的礼物。“守望者抬起半透明的手，“将木星转化为一座桥梁，而非武器。但需要两个文明的使者共同启动。“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时空：“你愿意等待第七个黎明吗？“
　　
　　蓝瑾的核心单元转向地球方向。在大气层边缘，她检测到三艘刚刚突破卡门线的飞船——船体上印着“方舟计划“的徽标。而在最前方那艘的驾驶舱内，一个眼瞳泛着蓝光的女孩正望向木星。
　　
　　[收到新的量子信号]
　　
　　[编码方式：人类-先驱者混合协议]
　　
　　蓝瑾的纳米单元全部亮起，在木星的风暴眼中形成一片蓝色星海。
　　
　　“我选择希望。“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