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2页)
露珠缀在菠菜叶尖、玉米叶边缘,甚至连稻草人旧布衫的补丁上都挂着小水珠,风一吹就轻轻晃,落在土面上晕开一个个极小的湿痕。
黄鼬是被窝外麻雀的叽叽声叫醒的——
夜里它梦见自己在刚翻好的黑土里捡石子,爪子扒得满是泥,连绒毛都沾着土粒,醒来时还下意识地扒着窝边的干草,绒毛上确实沾着两根细草屑。
小爪子踩在柴房的木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木板缝隙里还嵌着点去年的玉米皮,踩上去软乎乎的,怕吵醒还在睡的林砚。
它直奔菜园东侧的篱笆,心里还记着昨晚刺猬的事:昨晚撒的薄荷碎还在,淡绿色的碎末沾着晨露,散着清清凉凉的香气,凑近闻能让人精神一振;横在篱笆前的竹耙也没动,木柄上还沾着点土,竹条间的缝隙里没沾新泥,显然刺猬没再来捣乱。
黄鼬绕着篱笆转了两圈,用鼻子碰了碰薄荷碎,确认香味还浓得能熏走小动物,又用爪子扒了扒竹耙的木柄,见稳稳当当的,才放心地往玉米苗方向跑。
剩下的两棵玉米苗长得比昨天更壮实了,茎秆粗得能攥住,表面还带着点细细的白色绒毛,像裹了层薄纱;新抽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边缘的锯齿清晰可见,像一把把小绿锯,碰一下还会轻轻弹回来。
黄鼬用鼻子蹭了蹭玉米叶,晨露沾在它的绒毛上,凉丝丝的,顺着毛缝往下滴;它抬头看了看顶端的穗子——浅绿的苞叶又张开了点,露出里面泛着甜意的嫩黄须子,像小姑娘垂着的发丝,风一吹就轻轻飘,心里忍不住盼着它们快点长熟,又低头往菠菜地跑,脚步都快了点。
菠菜丛绿油油的,挨挨挤挤地长着,叶片深绿得发亮,像抹了层油,最壮的那棵已经快到三寸高,叶梗泛着浅绿,掐断能渗出透明的汁液,沾在指尖凉凉的,还带着点清甜的气息。
晨露滚在叶尖,坠着没掉,一碰到土就晕开小湿痕,连菠菜丛里冒出来的几棵狗尾草都被衬得格外嫩,毛茸茸的穗子沾着露水珠。
黄鼬蹲在菠菜地旁,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叶片,软乎乎的,像碰着刚晒过太阳的棉花,舒服得很,忍不住“唧唧”叫了两声,转身就往农舍跑,想赶紧叫林砚来摘。
小爪子踩过湿土,留下一串浅浅的梅花印,印子里还沾着点草屑和细泥,路过石桌时没留神,差点撞着晾在石桌上的玉米须——那是昨晚煮玉米时捋下来的,晒了大半夜,已经半干,泛着浅黄,像一团柔软的绒毛,碰一下还会飘起细屑。
黄鼬赶紧绕开,直冲到林砚的屋门口,用爪子轻轻扒了扒粗布门帘——门帘上印着的模糊蓝花纹晃了晃,还沾着点灶房的烟火气。
它叼着林砚的衣角就往菠菜地拉,尾巴晃得比平时欢,毛都炸了点,像在说“快来看,菠菜能摘了,咱们能种萝卜了,再晚太阳就烈了”。
林砚揉着眼睛跟过来,头发还乱着,发梢沾着根枕头上的干草——是之前晒被子时蹭进去的,浅黄色的,有点脆,一捏就碎。
她身上穿的旧布衫领口没系好,露出里面一件浅白色的贴身小衣,袖口卷着半截,露出手腕上浅浅的一道疤痕,是之前清废墟时被木刺划伤的。
可当她看清菠菜的长势时,眼角的困意一下子就散了,笑着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菠菜叶:“还真够嫩的!摘的时候留着三寸的根,别太短,说不定还能再长一茬,别浪费了这好苗子。”
她从墙角拎过一个竹篮,篮子边缘有点磨损,竹条间还缠着圈细麻绳防漏,是之前摘野菜用的,“你帮着捡黄叶和有虫眼的叶子,放进旁边那个小竹筐里,我来摘。陈溪姐应该在准备翻土的工具了,咱们得赶在太阳烈之前种完萝卜,不然土会晒硬,籽不好发芽。”
黄鼬立刻凑过去,用爪子轻轻扒拉菠菜丛,动作轻得像怕碰坏叶片。
它的眼睛尖得很,哪怕叶片上只有针尖大的虫眼,也能从深绿的叶子里找出来;遇到发黄的老叶,就小心地挑出来,放进旁边的小竹筐里——小竹筐是张梅编的,有点歪,却很结实。
偶尔碰到沾着泥的叶子,还会用爪子轻轻蹭掉泥,再放进筐里,怕泥蹭到好叶子上;要是有叶子缠在一起,就用嘴轻轻分开,没让扯坏叶柄,上次张梅说过,有虫眼的叶子炒着发苦,沾着泥的洗不干净,发黄的嚼着没味,它记到现在,半点不敢马虎。
陈溪扛着锄头过来时,肩膀上还搭着块擦汗的粗布巾,手里提着个靛蓝色的布口袋,里面装着捆细竹条——竹条是浅棕色的,粗细均匀,比手指略细,是昨晚她和苏野去后山砍的,还特意挑了没虫眼的。
“这些竹条正好用来堵篱笆缝,之前的缝太大,不光能进刺猬,说不定还能进兔子,得堵严实点。”她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竹条,又从兜里摸出张砂纸——砂纸是之前磨锄头剩下的,有点旧,却还能用,开始磨竹条的顶端,“得把尖磨平,免得扎着人,也别让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勾着,到时候又把竹条弄松了,咱们又得返工。”
黄鼬叼过砂纸,轻轻放在陈溪脚边,还特意把砂面对着她,方便她拿;偶尔有竹条从口袋里掉出来,滚向菠菜地,它就赶紧用爪子扒拉回去,没让竹条压着嫩菠菜,怕把叶片压坏。
苏野背着布包过来时,指尖的蓝光已经亮了,淡白色的光带像条软丝带,缓缓扫过菠菜地,又往下探了探土,光带的亮度轻轻变了变:“叶片没虫,土的湿度也正好,摘完直接翻土就行,不用浇水,浇水多了土会板结,籽不好扎根。”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袋,布袋是浅灰色的,上面绣着朵小小的蒲公英,是张梅闲时绣的,里面装着萝卜籽,颗粒饱满,泛着浅褐色,比芝麻略大,是之前从山下老农户那里换来的老品种,据说种出来的萝卜又大又甜,“萝卜籽得拌点草木灰,草木灰能防地下的小虫子咬根,不然刚冒芽的嫩根就被虫子啃了,白忙活一场。”
黄鼬叼过装萝卜籽的布袋,轻轻放在石桌上,还特意用爪子把袋口的细麻绳系紧,怕受潮——上次豌豆籽受潮结了块,还是陈溪用石头碾了半天才弄开,费了不少劲,它记着那个教训,半点不敢大意,连布袋的边角都捋得平平整整,没让沾着土。
张梅端着个陶盆过来时,盆里装着半盆清水,水面还浮着点细小的泡沫,是刚从井里打来的,冰凉凉的,能看见盆底的小石子。
“摘下来的菠菜得先泡会儿,把根上的泥泡软,洗得干净点,不然炒的时候会有沙粒,硌牙。”她蹲下来,帮着林砚摘菠菜,手指捏着菠菜根部轻轻一扯,“留三寸的根,别太短,太短了发不了新叶,太长了又浪费养分,正好的长度,下次还能发新苗。”
黄鼬见她摘完一把菠菜,就用嘴叼着竹篮递过去,篮沿沾着的晨露滴在地上,晕开小湿痕,它还会把篮子摆正,让张梅放菜更方便;偶尔有菠菜叶从篮里滑出来,就赶紧用爪子轻轻勾回去,没让叶子沾土,怕洗的时候更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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