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2/2页)
它把纱布铺在竹条上,用嘴咬着纱布的边角往竹条上搭,偶尔纱布垂下来要碰着芽,就赶紧用爪子扒拉上去,爪子勾着纱布时还特意收了指甲,怕勾破布面,连纱布上的破洞都避开了芽的位置。
苏野背着布包过来时,指尖的蓝光已经亮了,淡白色的光带像条软丝带,缓缓扫过每一棵菠菜芽,光带在嫩瓣上停了两秒,还轻轻晃了晃,像在确认芽的健康:“芽长得壮,叶脉都能看见淡淡的绿,像画上去的似的,就是根还浅,像刚扎进土里的细线,一碰就晃。”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塑料喷壶,壶身是淡蓝色的,上面有几道划痕,那是上次清废墟时在个倒塌的杂货铺里找到的,当时壶里还装着半瓶旧农药,她倒了农药,用清水洗了五六遍,又用开水烫了两遍才敢用,“用这个浇,水流细得像下雨似的,不会冲翻土,还能刚好浇到根旁,芽瓣上溅不到水,免得烂瓣。”
黄鼬立刻叼过喷壶往井边跑,井边的石板上还沾着晨露,它踩上去时还滑了一下,赶紧稳住身子。
井水晾了半宿,它用爪子碰了碰,刚好温手,不凉也不热。
它把喷壶递到林砚手里时,还特意用爪子扶着壶底,怕壶倒了洒出水——上次就因为壶倒了,洒湿了半片菜苗,那片苗后来蔫了一半,它记到现在,半点不敢马虎。
看着林砚往芽根旁喷水,水流像细线似的落在土上,顺着土缝渗下去,没冲散半点土粒,连芽瓣都只是轻轻晃了晃,没溅到水,它才松了口气,尾巴轻轻晃了晃,还往林砚身边凑了凑,蹭了蹭她的手背。
张梅端着陶盆过来时,盆沿沾着点晨露,水珠顺着盆边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小湿痕。
盆里装着刚摘的豌豆尖,叶子是浅绿的,带着细细的白色绒毛,绒毛上沾着的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碎光,像撒了层碎钻。
“刚才去豌豆架摘的,专挑最嫩的顶芽,掐的时候能听见‘咔嚓’一声,脆得很,闻着就鲜。”她蹲下来帮着扯平纱布,手指捏着纱布的边角,轻轻往竹条上拉,拉的时候还会看一眼芽的位置,生怕拉得太用力压着芽,“得把纱布拉紧点,用细麻绳绑在竹条上,不然风一吹就歪,纱布磨着芽瓣,容易把芽磨坏,到时候芽就长歪了。”
黄鼬叼过旁边的细麻绳——那是从件旧棉袄上拆下来的,浅蓝色的,有点褪色,却很结实,之前绑玉米苗的竹竿时就用的这个,没断过。
它用嘴咬着绳头递给张梅,绳头有点毛糙,它还特意用牙捋了捋,怕勾着张梅的手。
等张梅绑完一根竹条,黄鼬就赶紧把绳头递到下一根旁,像个递工具的小帮手;偶尔麻绳绕成团,它会用爪子轻轻勾着绳结,一点一点扯,没让绳结缠住竹条,连掉在地上的绳头,都捡起来放进张梅手里,生怕浪费。
几人正忙着,黄鼬突然对着豌豆架叫起来,声音里带着点急,尾巴也绷直了——它刚才瞥见最下面的豆荚背面爬着只深绿的蚜虫,比芝麻还小,却爬得飞快,正往豆荚缝里钻,想躲在里面啃豆荚的嫩肉,那豆荚还是昨天刚长饱满的,泛着浅绿。
苏野走过去,蹲下来拨开豆叶一看,豆荚背面还藏着两三只,都缩着身子往缝里挤,像在躲猫猫:“得用薄荷碎驱虫,草木灰太粗,颗粒大,会蹭伤嫩荚,薄荷味温和,还能留股清香味,蚜虫最怕这个味,一闻就跑。”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粗麻布小袋,袋子上缝着个歪歪扭扭的“薄”字,是张梅上次闲着没事绣的,针脚虽然歪,却很认真;
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碎,灰绿色的碎末带着清香味,是上月在山边的坡上摘的薄荷,摊在竹筛上晒了三天,每天都翻两遍,才干透,还特意用手搓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