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碎瓦全真相隐 (第1/2页)
"小姐！小姐！不好了！"
青竹的尖叫声将沈瑜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坐起，窗外天色才蒙蒙亮。
"怎么了？"沈瑜掀开帐子，心跳如鼓。
青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煞白："绣坊...绣坊着火了！"
沈瑜如遭雷击，顾不得更衣，随手抓起外袍就往外跑。穿过庭院时，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
绣坊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家丁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却杯水车薪。沈瑜赶到时，整个绣坊已经陷入火海，热浪扑面而来。
"小姐别过去！危险！"周叔拦住她，老脸上满是烟灰。
"怎么会突然起火？"沈瑜声音发颤，"里面的绣品..."
"全完了..."周叔痛苦地摇头，"最可惜的是夫人那些遗作..."
沈瑜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母亲留在绣坊的所有绣品，包括那幅未完成的"凤穿牡丹"，全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有人...有人看到是怎么起的火吗？"
周叔压低声音："守夜的老张说，半夜看到几个黑影翻墙进来，不一会儿就起火了。"
纵火！沈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谁会做这种事？是王裕报复？还是...赵家的人？
火势直到午时才被完全扑灭。沈瑜站在废墟前，看着冒烟的焦木和灰烬，心如刀割。这绣坊是母亲一手建立的，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
"瑜儿..."沈老爷在丫鬟搀扶下走来，面色苍白，"别太难过了，绣坊可以重建..."
沈瑜扶住父亲："爹，您身体还没好，别在这里站太久。"
沈老爷咳嗽几声："我刚收到消息，我们在运河上的商队也被劫了。"
"什么？"沈瑜如坠冰窟，"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沈老爷神色凝重，"三船丝绸，全没了。"
一天之内，绣坊被焚，商队被劫。这绝不是巧合！沈瑜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萧瑾带走的那份名单引来的报复？但他才离开一天，消息不可能传得这么快...
"老爷！小姐！"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府里来了贵客，说是...说是当朝赵丞相派来的！"
沈瑜与父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赵丞相，赵贵妃的兄长，废太子案的罪魁祸首！
"快请。"沈老爷强打精神吩咐，转向沈瑜，"瑜儿，你也一起来。"
前厅里，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见沈家父女进来，他放下茶盏，微微颔首："沈老爷，久仰。"
"大人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沈老爷拱手行礼，"不知有何指教？"
那人不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沈瑜："这位就是沈小姐吧？果然如传言一般才貌双全。"
沈瑜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勉强行了一礼。
"在下赵安，赵丞相府上管事。"中年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丞相大人命我送来亲笔信。"
沈老爷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骤变。沈瑜凑过去，只见信上写着：
"沈公如晤：闻江南沈氏，世代忠良。今有要事相商，关乎令嫒前程。若肯合作，既往不咎，前程似锦。若执迷不悟...恐废太子旧事重演。"
沈瑜倒吸一口冷气。这分明是威胁！赵丞相知道沈家与废太子的关联？
"这...这是何意？"沈老爷声音发颤。
赵安冷笑一声："沈老爷何必装糊涂？令正夫人与废太子的关系，丞相大人一清二楚。"
沈老爷身体一晃，沈瑜连忙扶住他："爹！"
"沈小姐，"赵安转向沈瑜，语气忽然和缓，"丞相大人很欣赏你的刺绣才华。若你愿意入宫为贵妃娘娘效力，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沈瑜心头一震——这是要她做人质？
"多谢丞相美意。"她强压怒火，"只是家父病重，小女子需尽孝道，恐怕..."
"沈小姐最好考虑清楚。"赵安打断她，语气转冷，"今日绣坊失火，商队被劫，只是开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老爷，"沈老爷的病...恐怕还会加重。"
沈瑜气得浑身发抖："你！"
"三日后我再来听答复。"赵安起身告辞，"希望到时沈小姐能做出明智选择。"
送走赵安，沈老爷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沈瑜连忙命人煎药，却被父亲拦住。
"瑜儿..."沈老爷声音嘶哑，"你必须立刻离开沈家。"
"什么？不！我不能丢下您..."
"听我说！"沈老爷罕见地提高了声音，"赵家心狠手辣，他们不会放过你。你母亲...你母亲当年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沈瑜如遭雷击："什么？可您说母亲是病逝的..."
"那是为了保护你。"沈老爷老泪纵横，"你母亲确实与废太子有旧，她受托藏匿那份名单，结果被赵嵩发现...他们下毒害死了她，还伪装成瘟疫。"
沈瑜双腿一软，跪倒在父亲膝前。十五年的谎言，今日终于揭开。母亲不是病逝，而是被害！
"那份名单...萧世子带走了。"她喃喃道。
"萧世子？"沈老爷一怔，"你是说...萧瑾？"
沈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得点头："他是镇北王世子，奉皇命调查废太子案。"
沈老爷神色复杂："难怪...难怪他对'凤穿牡丹'如此执着。"他忽然抓住沈瑜的手，"瑜儿，你必须找到他，只有他能保护你。"
"可我不能丢下您..."
"傻孩子，你若留下，赵家会拿你要挟我。"沈老爷苦笑，"你走了，他们反而不敢对我怎样。"
沈瑜泪如雨下，却知道父亲说得有理。赵家要的是名单和她这个人质，若她不在，父亲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去收拾东西。"她哽咽道。
"不，现在就走！"沈老爷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去苏州找林嬷嬷，她会帮你。"
沈瑜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玲珑阁"三个小字。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个地方。
"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沈老爷犹豫了一下，"包括萧世子。"
沈瑜愕然："为什么？他不是奉皇命查案吗？"
"朝廷之事，波谲云诡。"沈老爷神色凝重，"萧家与赵家关系复杂，谁也不知道他真正效忠的是谁。"
沈瑜心头一颤。是啊，萧瑾隐瞒身份接近她，谁知道他真正的目的？那份名单现在在他手中，若他交给赵家...
"我明白了。"她低声道。
沈老爷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推开她："快走，从后门走。周叔已经备好了马车。"
沈瑜含泪跪下，给父亲磕了三个头，然后匆匆回到闺房，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母亲留下的绣片。她刚收拾妥当，门外传来沈蓉的声音：
"瑜妹妹，你在吗？"
沈瑜迅速擦干眼泪："在，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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