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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女生惊得张大嘴:“奚妩,你好厉害啊,你不怕吗?”
奚妩漆黑的眼睫低垂,漾出一道浅浅的弧度,淡定地笑:“不怕。”
“刚刚你的操作太漂亮了,能不能教教我。”开口说话的女生叫池卿,是奚妩的同班同学。
“好。”奚妩点头。
在奚妩的指导下,池卿掌握了要领,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拿着大钢针正要往蟾蜍的脑部上戳时。
结果屋顶发出轻轻的摇晃,紧接着发出一阵不小的飞机轰鸣声,嗡嗡嗡地的声音持续不停,池卿吓一跳,钢针一偏,直接戳到了蟾蜍的大腿,血滋了出来。
池卿怒了,开始吐槽:“我真搞不懂,当初建这所医科大学的校长为什么要把校址迁在一所航空航天大学旁边,就隔着一条街道,那群飞行员在飞机场试练,早也吵晚也吵,真得烦死了。”
有女生听到池卿的抱怨,打趣道:“哎,池卿,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要找个飞行员当男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听到“飞行员”三个字,奚妩的心一紧,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回试验台观察数据。
池卿回话:“两码事,这不是还没找到嘛。”
奚妩回到实验台上继续做实验,与她同组的一位女生叫翟初薇,全程除了递镊子,钢针等工具,没有为她们的小组作业做任何贡献。
因为翟初薇隔一会儿就看手机,心思根本没在解剖上面。
忽然,她搁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叮”地一声信息声音,翟初薇点开一看,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奚妩正俯身观察电脑上蟾蜍的脑神经反应,翟初薇喊她:“奚妩,我有点事要出一趟,剩下的你帮帮忙,帮我一起做了呗。”
奚妩看了一下实验也完成大半了,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
翟初薇一脸高兴地走了。
由于奚妩一个人,完成实验自然比常人晚了一些,结束时,却发现池卿还在等她。
“你还没走?”奚妩脱掉一次性手套。
“当然是在等你。”池卿上收掐了一把她的脸,啧,手感还挺好。
等奚妩换好衣服后,池卿拖着她往楼梯下狂跑,嘴里不停地碎碎念:“搞快点,我的土豆烧排骨要没了。”
奚妩顶着一张乖软的脸,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池卿坐在她对面打量奚妩,巴掌脸,白皙还透着一层粉色,盈盈杏眼,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头发规矩地扎在脑后,额头的碎发不听话地掉下来。
池卿了一口排骨感叹:“这个月都几个了,随随,你知不知道,我们系论坛正在搞系花投票,你在候选人名单之中诶。”
奚妩对于这件事没有表现太大的反应,她用吸管插进牛奶盒里,鼓着脸说:“但我在高中真的挺普通。”
如果池卿看过她高中时的照片,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哎,谁高中不是灰头土脸的,都是为了学习,”池卿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问道,“不过我看你都拒绝了好几个诶,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奚妩咬着吸管没有动,脑子里出现一张游戏人间的脸,很快又压了下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没事,时间还早,”池卿用筷子戳着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打了菠菜,苦着脸说,“我擦,我不行了,我现在一看见绿色就想吐,太恶心了。”
“我帮你吃掉,我不怕。”奚妩笑眯眯地说,然后把菠菜夹到自己碗里。
下午五点,奚妩站在学校思政楼的天台上吹风,晚风将她摊在栏杆上的试卷吹得作响,像振翅欲飞的白鸽。
奚妩把耳机插在手机里,站在天台上做听力试卷。
做累了的话,奚妩用手肘压着试卷,眺望远放放松眼睛。
奚妩正发着呆,握着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是宁雪陌来电。
奚妩点了接听,宁雪陌关心了一下她的学习生活,然后把话题移向天气问题。
“马上就要霜降了,霜降一过,天气就要转凉了,你记得多买一床棉被。”宁雪陌唠叨。
奚妩失笑,轻快:“妈,这才哪到哪呢,这里还很热。而且我又不是没在北方呆过。”
宁雪陌一听这话就叹了一口气,奚妩从小生在南方一个单亲家庭,在江浙一个叫两英镇的小镇长大。
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初中语文教师,奚妩读高中的时候,她担心小地方的教学资源不太好,计划着把她送出去读书。
恰好奚妩舅舅在江北城做生意,提出让她来这边读书。
宁雪陌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一咬牙就她送过去了。
奚妩高一下半学期转到太和一中,在北方一呆就是两年半。
等到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宁雪陌都和奚妩商量好了,南方的大学随便她挑,谁知道她一门心思就要报江北的这所医科大学。
宁雪陌轻声抱怨:“都大学了,你还离我这么远,也没人照顾你,你这孩子一到冬天手脚冰凉,又怕冷得不行,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到那里去。”
奚妩只得岔开话题,哄了妈妈几句,最后挂了电话。
奚妩站在天台上发怔,她也问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
奚妩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奚妩与他们隔着一个废弃的铁架,生了斑驳的红锈。
女生被看得脸热,干脆趁机表白:“我真的好喜欢你。”
男生对此没什么发应,骨子里透着懒散劲,附着低笑:”有多喜欢?”
她心底涌起隐隐的期待,一抬眼,对上男生逗弄的眼神,脸涨得通红,干脆将整张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娇声说:“你烦死了。”
风停了,傍晚的火烧云热烈,奚妩觉得有些晒了,热,闷,她快要待不下去了。
奚妩落荒而逃,女生和男生的谈话顺着风传到她朵里,清晰。
她听见翟初薇软声问道:“发什么呆呀,碰见认识的人了?”
男生的声音是接近金属质地的冰冷,从喉咙里滚出三个字:“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