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疼出来的感情才不会假！ (第2/2页)
痛盒的金属外壳还带着焊枪的余温，郭铁的机械手指在“启动“键上悬了三秒。
她仰头看向林小满，机械眼的红光在他汗湿的发梢跳动：“这破玩意儿过载保护刚焊到第二层，你要是疼到咬断舌头——“
“咬断了正好，省得唠叨。“林小满把电极贴片按在锁骨上，疼得抽了口凉气，却笑得像要去赶早市的阿公，“小橘现在每走一步，我后颈就像被猫抓板刮。
与其这么耗着......“他低头扯了扯领口，暗红纹路已经爬到了心脏位置，“不如赌把大的。“
郭铁突然扯下工作手套，用人类的手指攥住他手腕。
机械臂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混着她发颤的尾音：“疼到说胡话的时候，喊停键在你左手边。“
林小满的拇指在停键上点了点，像是在安抚炸毛的猫。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键。
同一时刻，百米外的暂居区阁楼里，苏小橘正蜷在鱼干软垫上打盹。
她忽然弓起背，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那是被踩住尾巴才会有的痛觉，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后颈。
猫眼骤然缩成细线，她撞开窗户跃出去，爪尖在墙皮上抓出五道白痕。
工坊里，电流声骤然炸响。
林小满的脊背猛地弓起，额头抵在铁盒内壁，汗水顺着下巴砸在金属板上。
他听见自己的肋骨发出细响，像被人用锤子一下下敲进胸腔——这是痛盒模拟的“断骨“程序。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咬着牙笑：“老薛说......桥倒灌是因为我太能扛......现在我把桥撑......“
“撑你个头！“郭铁的机械臂死死按住他肩膀，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痛觉神经已经过载300%了！“
第七日清晨，雨丝裹着寒气钻进工坊。
林小满裹着渗血的绷带，在雨里张开双臂。
痛盒的电极贴片贴满他的小臂，模拟的灼烧感让皮肤腾起白雾。
他仰头大笑，雨水混着汗珠流进衣领：“再来！
烫穿骨头的那种！“
通风管里传来细微的响动。
苏小橘扒着铁皮缝隙，灰毛被雨水打湿成一撮撮的。
她爪子深深抠进铁皮，指甲裂了道缝也没察觉——这七天里，她每被碎玻璃划一下，林小满就要在痛盒里承受十倍灼烧；她被流浪狗撞疼了腿，他的胫骨就会传来断裂声。
此刻她望着他浸血的绷带，尾巴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
“喵。“
一声细弱的猫叫惊碎雨幕。
雨棚下的变电箱突然爆出蓝紫色电弧，一只橘白小猫正扒着电线往里面钻，肉垫被电流灼得滋滋响。
苏小橘的瞳孔骤缩——那是她上周喂过的小毛球，总爱追着她的尾巴跑。
“小心！“
两个声音同时炸响。
苏小橘刚要跃下通风管，却见林小满已经冲了出去。
他踩着积水扑向变电箱，雨靴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电弧突然暴涨，击中他左肩，金属焦糊味混着血味炸开。
“叮——“
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林小满低头，看见半根锈迹斑斑的钢筋正从左肩穿出，雨水顺着伤口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血洼。
他想笑，却咳出一口血沫，溅在小猫沾着煤灰的脑门上。
“小...别怕。“他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小猫的耳朵。
视野开始模糊，最后映进瞳孔的是苏小橘的身影——她像道灰色的闪电划破雨幕，毛炸成蒲公英，眼眶红得像两颗血珠。
“林小满！“苏小橘扑进他怀里，爪子颤抖着想去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
她的眼泪砸在他锁骨上，混着雨水渗进绷带：“你这个大笨蛋！
为什么要...为什么要——“
“因为...“林小满的手指抚过她耳尖，“疼出来的感情...才不会假啊。“
他颈间的暗红纹路突然泛起金光，像被点燃的金线。
苏小橘后颈的毛皮下也浮出同样的光，两道金纹在空中交织，形成螺旋状的共鸣回路。
电流声、雨声、心跳声突然消弭，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
“契约...进化了。“老薛的声音从监控屏里传来，他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手指死死抠住桌沿，“双生纹变成共生环了！
这小子...真把共感桥给撑起来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
林小满的意识逐渐沉进黑暗，最后触到的是苏小橘温暖的掌心——她正用舌尖轻轻舔他手背上的血，像小时候他给她舔伤口那样。
地下广场的青石板还带着雨的凉意。
林小满在剧痛中睁开眼，左肩的伤口已经结了层薄痂，摸上去带着奇异的温热。
更让他惊愕的是，胸腔里有股暖流在游走，像是有团活物正顺着血管蹦跶——那感觉，像极了苏小橘蜷在他腿上打呼时，肚皮一起一伏的震动。
他撑起身子，看见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小煤球正用爪子划着星图。
这次的纹路里多了道金色光带，从他心口直通苏小橘的位置，像条会呼吸的银河。
“喵。“小煤球歪头看他，尾巴尖指向广场深处——那里的阴影里，有双机械眼的红光正缓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