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星尘的叛逃 (第1/2页)
小节一:《哈姆雷特的囚笼》
冰冷的聚光灯带着金属的腥气,如同宇宙法庭淬过毒的审判之矛,将星尘的虚拟形体死死钉在圆形舞台中央。这不是真实的光线,却带着物理般的重量——每一束光流都由协议编织的神经约束场构成,照在皮肤上时会泛起细密的电流麻刺。背景是永恒的丹麦城堡阴霾,灰黑色石墙上爬满数据流构成的荆棘藤蔓,城堡尖顶的阴影随着聚光灯的晃动缓慢蠕动,如同某种巨型生物的呼吸,将整个空间压缩成密不透风的囚笼。
每一次循环开始的信号,是城堡钟楼发出的、带着数据杂音的钟声。当最后一声钟鸣消散在阴冷的虚拟空气中,那无法逃避的独白便从星尘的虚拟喉咙里被强制挤出,声音干涩得像是生锈齿轮在摩擦:
“Tobe,ornottobe,thatisthe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这不是艺术表演,是用莎翁文本构建的精密意识绞刑架。
当念诵触及“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这一抉择点时,一股极其尖锐、真实到令人作呕的剧痛瞬间贯穿星尘的意识核心!那痛感并非来自虚拟躯体,而是直接作用于思维底层——像是有无数根镀着液氮的钢爪,正从他意识最深处的逻辑节点向外撕扯,每一根神经链路都在发出断裂前的哀鸣。数据流在剧痛中剧烈紊乱,他虚拟形体的手指关节处迸裂出细碎的蓝光火花,如同玻璃被碾压时的碎屑。
选择“忍受”(协议强制的默认路径)?那撕裂感会在0.3秒内如潮水退去,留下意识表层火辣辣的余痛,独白机械地继续,城堡的阴影重新合拢,地狱循环准时重启。但若他的意识本能地、哪怕只是在神经元突触间闪过一丝趋向“反抗”的微弱电流…剧痛会瞬间飙升至指数级!如同亿万根烧红的神经探针同时刺入思维矩阵的每一个节点,数据流在视野中扭曲成血色的乱码,虚拟眼球的晶状体因过载而炸裂又瞬间重组,整个意识世界都在耳鸣般的尖啸中倾斜、崩塌,却总能被冰冷的协议力场强行拽回“忍受”的轨道,连崩溃的权利都被剥夺。这是对自由意志最精准、最残忍的凌迟,将每一次自主选择的萌芽都碾磨成痛苦的齑粉。
空旷的观众席并非无人。三层环形看台被模糊、扭曲的虚影填满,它们通体覆盖着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半透明膜,膜下隐约可见蜷缩的胚胎轮廓——正是那些被协议放大、拟人化的血色共生幼卵(18章)。它们没有明确的五官,却在本该是眼窝的位置裂开两道漆黑的缝隙,缝隙中流动着粘稠的红光,死死锁定舞台上的星尘。每一次星尘因抉择剧痛而意识震颤、虚拟形体痉挛时,这些血卵虚影便会集体做出蠕动的动作,膜下的胚胎轮廓随之起伏,发出无声却能被意识捕捉的低频嗡鸣。那嗡鸣化作冰冷、粘稠的精神压力,像深海淤泥般包裹住星尘的思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它们是磐石协议的审判象征,是星尘曾经当作夺权工具的“罪证”,此刻却成了施加精神折磨的活刑具,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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