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软筋散与微量砒霜 (第1/2页)
连日操劳,旧伤复发,苏晚终究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床榻上。
血,从她唇角溢出,顺着苍白的下巴滑落,滴在素白衣襟上,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刺目惊心。那血珠还带着温热,落在冷空气里,转瞬凝成暗红斑点,仿佛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逝。
听雪堂内,药香混着苦涩的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太医三指搭在她腕上,眉头越拧越紧,半晌才沉声道:“夫人旧伤未愈,心神耗损过甚,气血枯竭,已是油尽灯枯之象。若再劳心费神……神仙难救。”
满屋侍女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屏住了。
消息如风,瞬间传遍顾府。
偏院里,李铭听完心腹密报,嘴角一扬,阴冷笑意在唇边蔓延。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指尖传来冰凉触感,心底却燃起一团火。
“装病?倒是会挑时候。”他低笑,眼中寒光闪动,“既然快死了,那我就送她一程。”
他从袖中甩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咚”地砸在地,激起一缕尘灰。一个身形猥琐的杂役低头捡起,眼中贪婪闪烁。
“厨房新来的刘三,对吧?每日在她的药膳里加一丁点‘软筋散’,事成之后,这些金子,都是你的。”
软筋散无色无味,初期只让人乏力萎靡,与久病无异;长期服用,则筋脉尽毁,再配上慢性毒药,死状如“心衰暴毙”,天衣无缝。
他算得精准,步步杀机。
可他不知道——苏晚,早已等他多时。
听雪堂内,她看似昏睡,实则神志清明。炭盆“噼啪”作响,药罐里黄连与当归的苦香钻入鼻尖,她指尖微蜷,感受着锦被的厚重与身下的凉意。
厨房那个鬼祟的身影,她早已了然于胸。
她非但不揭穿,反而推波助澜。
“嬷嬷,”她声音虚弱,却透着冷意,“从今日起,药中黄连加倍。”
陈嬷嬷心头一震:“夫人,您身子已虚,黄连性寒,恐伤元气……”
苏晚闭目,唇角微扬:“要做戏,就得做全套。我要让所有人相信——我快死了。”
更要让某些人,敢动手。
接下来几日,听雪堂药味愈发浓烈,苦得连呼吸都像吞刀子。苏晚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双颊凹陷,眼神涣散,咳嗽声越来越重,每咳一次,都像要把心肺呕出来。
第三日午后,阳光斜照,廊下光影斑驳。
她算准了——顾昭之,未时三刻回书房。
就在他身影出现在廊头时,她手腕一软,药碗“哐当”摔地,药汁四溅,碎瓷如星。
“夫人!”侍女惊呼。
她蜷缩在地,浑身颤抖,唇角渗血,指尖冰凉贴地,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
顾昭之脚步微顿。
目光如刀,扫过狼藉与她颤抖的身影。
他没上前,没说话,只冷冷看了片刻,转身离去,仿佛眼前不过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侍女扶她起身,眼中满是愤恨。
苏晚却在无人看见的刹那,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知道,他看见了。
这就够了。
当晚,一道命令从书房传出:“听雪堂增派亲卫,日夜轮守,任何人不得擅入。”
风平浪静,三日。
第三夜,刘三终于动手。
他趁夜潜入厨房,将一包无色粉末尽数倒入“安神汤”中。汤面微漾,腥涩之气悄然混入药香。
苏晚端碗,一饮而尽。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麻涩,她面不改色,指尖却掐入掌心,以痛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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