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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4章 太后铁蜜

朱雀桥边夕阳斜 第4章 太后铁蜜 (第2/2页)

褚蒜子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哭笑不得,抬手理了理被碰乱的鬓发,又仔细端详起谢道韫(辰林)来。
  
  谢道韫(辰林)今日梳了个惊鹄髻,造型新颖,虽不着珠钗,但搭配上她那三分清冽、七分温润的脸蛋,更有一种灵动、飘逸的气质。
  
  褚蒜子望着谢道韫(辰林)清澈眼眸里闪烁的雀跃,那点身为太后的拘谨又散了去,只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丫头片子。”
  
  辰林(谢道韫)吐了吐舌头,顺势在褚蒜子的榻边坐下,“十三岁的人啊,蒜子姐姐,我可不是‘还像个小头片子’,我本来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啊!”其实东晋时期人们喜欢算虚岁,她应该是十四岁才对。
  
  褚蒜子一时无语,忍不住又用手指敲了下谢道韫(辰林)的脑门,“偏就你会诡辩是吧!白马寺辩经解义你怎么不去......”说到一半,才想起谢道韫正是赶去白马寺的路上被人给撞了的,便转移话题道:“如今瞧着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托姐姐的福,已经大好了。”辰林(谢道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就是躺久了骨头懒,昨日在院里转了两圈,竟觉得累得慌。”
  
  “那更要多走走,久卧伤气。”褚蒜子说起家常,语气里满是真切的关怀,“最近在读什么书?”
  
  辰林(谢道韫)一怔,心想这就考教上了?我虽然没继承谢道韫的记忆,可也不是国学教育的漏网之鱼,便是当朝最流行的《庄子》,也还是读过不少遍的。
  
  “正读《齐物论》呢,”她兴致勃勃地说,“前几日还囿于‘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后来读到‘物无非彼,物无非是’‘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之后,便明悟许多,人何必太拘泥于人为自设的对立与分别,追求万物本质的同一与精神的自由才是根本,所以现在的我,虽然还有困惑,却已经通透多了。”
  
  褚蒜子闻言浅笑,夸赞道:“妹妹你这年纪能读出这份通透,倒是难得。”
  
  辰林(谢道韫)忍不住反问道:“以蒜子姐姐角度观之,‘齐物’又当何解?”
  
  褚蒜子执起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望着谢道韫(辰林)眼中闪动的求知欲,缓缓开口:“妹妹可知,这‘齐物’二字,最是磨人。”她轻叹道,“朝政纷扰,人人皆秉持‘非此即彼’——你是庾氏的人,他是桓氏的党,仿佛站在对立面互相攻讦便是天经地义。”
  
  说到此处,她忽然轻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自嘲:“可庄周偏说‘物无非彼,物无非是’。那日读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我也解了很久。你看这殿里的烛火,明与暗本是一体,没有明,哪知暗?没有暗,何须明?就像朝堂上的是非,今日你说他奸佞,明日他说你跋扈,争到最后,不过是把‘彼此’二字对立了......”
  
  辰林(谢道韫)听得入神,见她停了话头,忍不住追问:“那姐姐是如何解的?”
  
  “解?”褚蒜子摇头,“哪有什么定论,各有各的道理,终究是各家各解罢了!”
  
  她忽然看向谢道韫(辰林),目光锐利了些:“妹妹说追求精神自由是根本,可你想过没有,这‘自由’二字,也可能是另一种枷锁?”见谢道韫(辰林)愣住,她又放缓了语气,“姐姐在这宫里住了近十年,见过太多人被‘名’困住——宗室困于‘正统’,士族困于‘清誉’,连后宫的嫔妃,也困于‘恩宠’二字。可庄周偏要我们‘丧我’,不是真要忘了自己是谁,而是别被这副皮囊、这个身份捆得太紧。”
  
  她忽然朝谢道韫(辰林)倾过身,声音压得极轻,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是谢道韫吗?如果拿掉谢家女儿身份,忘掉‘咏絮之才’名声,你还是谢道韫吗?”
  
  辰林(谢道韫)被问得一窒,仿佛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褚蒜子却已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温和从容的模样,仿佛方才那番话只是随口闲谈:“罢了,说这么多倒显得我啰嗦了。你年纪轻,又冰雪聪慧,将来自会解得比姐姐更通透。”
  
  辰林(谢道韫)忽然觉得这位年轻的太后姐姐讲起道和理来,和三叔谢安也有的一比。正想再问些什么,殿门再次被推开,又一位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梳着当朝最常见的巾帼发髻,便是以竹为笼骨,以巾覆之,呈扇形,顶部竖卡近十根发钗。那女子袅袅娉娉行到榻前便屈膝行礼,声音细软:“臣妾庾道怜参见太后。”
  
  “道怜来了,快起来。”褚蒜子的语气依旧温和,却比刚才与谢道韫(辰林)闲聊时多了几分端庄,她抬手指着谢道韫(辰林)介绍道:“这小妮子是谢家的孩子,名道韫,字令姜。”又指着庾道怜向谢道韫(辰林)介绍道:“这位是东海王妃庾道怜,你们应该是初见,往后便都是好姐妹。”
  
  庾道怜进殿时,眼角余光也瞥见谢道韫(辰林)了,此刻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原来是‘咏絮之才’的谢小娘子,久闻大名。”
  
  辰林(谢道韫)连忙起身回礼,心里却在飞快拼凑信息——颍川庾氏的女儿,司空庾冰之女,太尉庾亮侄女、前太后庾文君侄女,晋废帝司马奕的皇后,司马奕被权臣桓温废除后,她也被追贬为海西公夫人。当然,现在司马奕还没做皇帝,只是东海王,庾道怜现在的身份自然就是东海王妃。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那么历史上的谢道韫最早要嫁的人正是眼前这位东海王妃的堂兄庾恒,虽然不知道那段婚事最终为何没有成礼,反倒最后嫁给了王曦之的二子,那个让谢道韫一生都瞧不起的窝囊丈夫王凝之。
  
  “前儿个东海王还托人进宫送信,说你身子弱,今日上元雅集,让你少作些诗文,免得伤了心力。”褚蒜子握着庾道怜的手,语气里带着笑意,“看不出,延龄那小子倒是个会怜惜人的。”
  
  庾道怜的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低头浅浅道:“王爷总惯着臣妾。”
  
  她这副羞怯模样,倒让辰林(谢道韫)吃惊了,原来王侯贵胄家的夫妻,也可以这样像寻常人家恩爱。司马奕和庾道怜去年腊月才成亲,距今刚满一个月。
  
  据野史记载,新婚之夜,东海王司马奕曾将一枚鎏金铜漏赠予庾道怜。铜漏是古时计时工具,将其作为新婚礼物,是希望二人的婚姻如铜漏计时般,有序而稳定,寓意着时光流转,愿与对方共度岁月,珍惜相处的每一刻。
  
  “东海王可随你一同进京?”褚蒜子拿起颗蜜饯递给庾道怜,“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朕可不想做那恶人。”
  
  庾道怜接过蜜饯,小声道:“全凭太后做主,王爷才能奉诏陪臣妾进京。”
  
  辰林(谢道韫)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幕,心想“原来太极殿上沉稳干练的褚太后,徽音殿里与她称姐道妹的褚蒜子,还有这位提起夫君便脸红的东海王妃,剥掉层层伪装,也都只是寻常女子罢了。”
  
  褚蒜子看了眼殿中铜漏,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去华林园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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