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工作 (第1/2页)
李辛怡已经把士兵的熊皮帽拍进了群里。林晓秒回:“像顶着个巨大的蒲公英!”王周宇紧跟着发了个“求代购”的表情包,被赵尹辰回了句“先想想怎么把你塞进行李箱”。
宋兴熙忽然看了眼手表:“四点了,要不要去唐人街?肖暖说想吃广式烧腊。”
圣詹姆斯公园的落叶在脚下沙沙响,李辛怡踢着片梧桐叶往前走,忽然想起早上的吐司香。她偷偷看了眼赵尹辰的侧脸,他正低头给群里发定位,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大学时在图书馆,他总这样帮她占座,笔尖划过书页的声音和此刻的落叶声重叠在一起,让人心头发软。
唐人街的红灯笼已经亮起来,烧腊店的玻璃柜里挂着油光锃亮的烧鸭,卤味的香气混着奶茶的甜香漫出来。肖暖站在橱窗前,指着玻璃后面的叉烧:“要半只,带点肥的才好吃。”宋兴熙掏钱包时,李辛怡看见他钱包里夹着张照片——是去年圣诞,四人挤在伦敦眼的摩天轮里拍的,肖暖的头靠在他肩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要不要买盒老婆饼?”赵尹辰忽然碰了碰她的胳膊,“你以前总说学校超市的不好吃。”
点心铺的老板娘是个操着粤语的阿姨,见他们是中国人,热情地多塞了两盒杏仁酥:“后生仔在外面不容易,带在路上吃。”李辛怡捏着温热的纸盒子,忽然想起妈妈每次送她去车站,总会在背包里塞满零食,说“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的好”。
回去的路上,宋兴熙拎着烧腊盒子走在最前面,肖暖跟他并排,两人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影子被路灯拉得亲密无间。李辛怡和赵尹辰落在后面,他手里提着给大家买的伴手礼,帆布包带勒得肩膀发红。
“我帮你拿点?”李辛怡伸手去够。
赵尹辰往旁边躲了躲:“不用,你手里的老婆饼别掉了。”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个小盒子,“昨天路过珠宝店看见的,觉得你会喜欢。”
是枚银质的书签,上面刻着片银杏叶,叶尖坠着颗小小的珍珠。李辛怡想起大学时,她总爱撕作业本当书签,赵尹辰说“等以后给你买个正经的”。原来他真的记得。
“谢谢。”她把书签攥在手心,暖烘烘的。
“回去把它夹在你最爱的那本《酸梅》里。”赵尹辰笑起来,路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亮得像星星。
回到公寓时,肖暖开始帮李辛怡收拾行李。她的行李箱摊在客厅中央,李辛怡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件灰色毛衣——是大三那年,赵尹辰织坏了三件才成功的成品,后来肖暖总抢去穿,说“比宋兴熙买的牌子货暖和”。
“这件你带走吧。”肖暖把毛衣塞进李辛怡怀里,“H市冬天比伦敦湿冷,配你的黑色羽绒服正好。”
宋兴熙正蹲在地上给赵尹辰塞转换插头:“这个带两个,你家电器多。还有这包红茶,我妈说养胃,你俩天天熬夜,记得泡着喝。”
李辛怡忽然鼻子发酸。他们总这样,明明自己也是在外的游子,却总把别人的事放在心上。大一放假那年,肖暖帮她打包行李到凌晨,宋兴熙骑着电动车跑遍三条街,就为了买她爱吃的糖炒栗子。
“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赵尹辰看了眼手机,“得四点起床。”
“我定闹钟。”肖暖把最后一件衬衫折好,“今晚我跟辛怡睡,宋兴熙你跟赵尹辰挤沙发。”
客厅的沙发是租来的,窄得像单人床。李辛怡半夜起来喝水,看见宋兴熙的腿吊在沙发边缘,赵尹辰正往他身上盖毯子,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蝴蝶。月光从窗帘缝钻进来,照在茶几上的烧腊盒子上,还剩半块叉烧躺在里面,是肖暖特意留给宋兴熙的。
她忽然想起大学的夜,肖暖总在她熬夜赶论文时,偷偷从兜里里摸出饼干;宋兴熙会在赵尹辰打球崴了脚后,背着他爬六楼;而赵尹辰,总在她哭鼻子时,默默递上一包抽纸,上面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
凌晨四点的伦敦还浸在夜色里,四人坐着出租车,车窗外的街灯连成流动的金线。李辛怡靠在赵尹辰肩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肖暖昨晚烤的曲奇香。
“困就再睡会儿。”赵尹辰把她的头往自己这边推了推,“到机场叫你。”
肖暖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笑了:“还记得大一军训吗?辛怡站军姿总晃,赵尹辰就偷偷往她脚下塞纸巾。”
“哪有!”李辛怡立刻睁眼,“是你总借故系鞋带,给宋兴熙递巧克力!”
车厢里的笑声惊飞了路边的夜鸟。宋兴熙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等明年春天,你们来参加毕业典礼啊,我申请了本校的硕士。”
“肖暖呢?”赵尹辰问。
“我拿到了画廊的实习offer,”肖暖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就在泰晤士河边,每天能看见伦敦眼。”
李辛怡忽然想起大学时,肖暖总在笔记本上画伦敦眼的草图,说以后要在那附近开个画室。原来有些梦想,真的会像种子一样,在时光里悄悄发芽。
机场的灯火亮得像白昼。托运行李时,宋兴熙非要把肖暖做的牛肉酱塞进箱子:“英国的酱油没味,你们回去拌面吃。”安检口前,肖暖忽然抱住李辛怡,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到了H市给我发消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记得帮我照看我妈,她总说膝盖疼。”
“你才要好好吃饭,”李辛怡拍着她的背,“别总为了赶稿不吃晚饭。”
赵尹辰和宋兴熙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用力抱了抱。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肩膀撞在一起的声音,比任何语言都重。
过安检时,李辛怡回头看,肖暖正举着手机拍照,宋兴熙搂着她的肩,两人对着他们的方向挥手。晨光刚好漫过机场的落地窗,把他们的影子镀成金色,像幅舍不得撕下的邮票。
飞机起飞时,李辛怡捏着赵尹辰的手,看伦敦渐渐缩成地图上的光斑。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让她想起第一次坐过山车,他也是这样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别怕,有我在”。
“睡会儿吧。”赵尹辰帮她拉下遮光板,“醒了就到家了。”
飞机降落在宁安时,正是傍晚。航站楼外的松树树叶绿得发亮,空气里飘着炒货的甜香,是李辛怡熟悉的味道。赵尹辰的爸爸开车来接他们,叔叔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些,看见他们就笑:“瘦了啊,回家给你们炖排骨。”
车窗外的街景飞快倒退,李辛怡看见熟悉的中学门口,奶茶店还在卖她爱喝的珍珠奶茶;小区楼下的水果店,老板正吆喝着“刚到的杨梅,甜得很”。原来离开再久,故乡的轮廓也不会模糊。
“房子看好了,在隔壁H市的F区。”赵尹辰爸爸忽然开口,“我和辛怡妈妈一起凑的钱,四室一厅,18楼,视野好。”
李辛怡愣住了。她只跟妈妈提过想在H市定居,没想到大人们已经悄悄办好了。赵尹辰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爸说,早晚都是一家人。”
看房那天,阳光正好。18楼的风带着草木香,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小区的游乐场,几个孩子在滑梯上笑闹,声音像风铃。李辛怡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想象出这里摆满家具的样子——阳台上种着肖暖送的多肉,书架上摆着赵尹辰的医学书,厨房里飘着她熬的粥香。
“主卧留给我们,”赵尹辰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隔壁给我们放东西,还有一间当书房,你可以放画架。”
“还有一间呢?”李辛怡转身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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