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英国，我们来啦！ (第1/2页)

李辛怡把最后一条碎花长裙叠进行李箱时，衣柜顶层的收纳箱突然“啪嗒“一声掉下来，里面的围巾和帽子滚了一地。赵尹辰闻声从客厅探进头，看见她蹲在地上对着一堆毛线织物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条驼色围巾的流苏。
　　
　　“在研究英伦风穿搭？“他走过去帮她捡起来，围巾上还留着去年冬天的薰衣草味，“伦敦现在15度，穿风衣刚好。“
　　
　　李辛怡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你说肖暖会不会瘦了？上次视频她说在学做司康，烤箱温度总掌握不好，会不会把自己吃胖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揣着两颗雀跃的星星，“还有宋兴熙，他答应要带我们去看阿森纳的主场，你说他会不会忘了？“
　　
　　赵尹辰把围巾重新塞进收纳箱，弯腰时下巴蹭到她发顶：“去年肖暖生日，你寄的那箱螺蛳粉她到现在还没吃完，视频里抱怨说英国超市的辣椒精像工业废料。至于宋兴熙，他肯定不会忘的。”
　　
　　行李箱拉链合上的瞬间，李辛怡突然“呀“了一声。她跑到书桌前翻出个巴掌大的相册，里面是四年前毕业散伙饭的照片——肖暖举着啤酒瓶脸红得像番茄，宋兴熙抢过赵尹辰的鸡腿正往嘴里塞，而她自己靠在赵尹辰肩上，嘴角还沾着蛋糕奶油。
　　
　　“得带上这个。“她把相册塞进随身背包，拉链扣碰到里面的转换插头，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到时候让他们看看自己当年多傻。“
　　
　　赵尹辰看着她踮脚把行李箱推到墙角，忽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第一次出国紧张吗？“他下巴抵着她发旋，闻见洗发水混着柠檬的味道。
　　
　　“紧张得想现在就去机场。“李辛怡转身扒着他的肩膀晃，“你说伦敦的地铁是不是真像网上说的那么旧？会不会坐错线啊？还有英镑的硬币，我昨天练了半天还是分不清面额......“
　　
　　赵尹辰从抽屉里拿出个透明零钱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英镑硬币，1镑的放一排，50便士的放另一排，每个硬币旁边都贴着小标签。李辛怡凑过去看，发现标签上的字迹和他大学时给她抄的笔记如出一辙，连数字“5“的尾巴都带着个小弯钩。
　　
　　“肖暖说伦敦地铁的报站像催眠曲，“他把零钱袋放进她背包侧兜，“实在不行就跟着宋兴熙走，他去年迷路三次，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唐人街。“
　　
　　夜深时李辛怡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看机票信息。手机屏幕映着她兴奋的脸，突然弹出条微信消息，是肖暖发来的：“卧室的向日葵开了，给你们留着窗台最好的位置。“附带的照片里，明黄色的花盘正对着窗外的月亮，像个小太阳。
　　
　　她戳了戳旁边熟睡的赵尹辰，把手机凑到他眼前。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明天就能摸到花瓣了。“
　　
　　出发当天
　　
　　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的广播还在播报飞往法兰克福的航班信息时，李辛怡已经把护照和机票看了第五遍。她攥着登机牌的手指微微发白，指腹把“伦敦希思罗“那行字蹭得有些模糊。
　　
　　“商务舱休息室在楼上。“赵尹辰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前面，黑色的登机箱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快的声响，“肖暖说希思罗的入境队伍能排到天亮，让我们提前准备好海关申报表。“
　　
　　李辛怡突然停在免税店门口，玻璃柜里的香水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她指着瓶蓝风铃味的香水：“这个味道像肖暖大学时用的洗衣液，要不要带一瓶？“话音未落又自己摇摇头，“算了，她现在肯定用惯了英国的牌子。“
　　
　　赵尹辰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忽然笑出声：“上个月你说要学做提拉米苏，买的马斯卡彭奶酪还在冰箱里冻着。“
　　
　　“那不一样！“李辛怡跺了下脚，脸颊泛起红晕，“我是担心......担心我们去了会给他们添麻烦。“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带是肖暖去年寄来的礼物，蓝白条纹的，说是伦敦街头最流行的款式。
　　
　　休息室里的咖啡机发出“咕嘟“的声响，赵尹辰端来两杯拿铁，在她对面坐下时，发现她正对着窗外的飞机出神。停机坪上，一架英国航空的客机正缓缓滑向跑道，尾翼上的红色鸢尾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你看那架。“李辛怡指着飞机，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是不是也坐这个型号？“
　　
　　“波音787，“赵尹辰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奶泡，“座位能放平成床，你可以睡一路。“他从背包里拿出本《伦敦漫步指南》，翻开夹着书签的那页，“肖暖标了三个必去的市场，说BoroughMarket的生蚝配柠檬汁绝了。“
　　
　　李辛怡凑过去看，书页上有肖暖娟秀的字迹，在“蛋挞“那栏画了个小爱心，旁边写着“比国内的甜三倍“。她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冬天，四个挤在宿舍吃肖暖妈妈寄来的蛋黄酥，肖暖边掉眼泪边说“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我真幸福“。
　　
　　登机口开始检票时，李辛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肖暖发来的视频请求，点开后却只看到晃动的天花板，夹杂着宋兴熙的喊声：“镜头反了！你举反了！“
　　
　　“辛怡！“肖暖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我们明天早上七点到机场，穿的是你送我的那件牛仔外套，别认错啦！“
　　
　　“知道啦！“李辛怡对着屏幕挥手，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你们那边是不是凌晨？快去睡觉！“
　　
　　挂掉视频，赵尹辰正帮她把背包放上行李架。商务舱的座椅像深蓝色的茧，他按下按钮时，座椅缓缓向后倾斜，李辛怡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全是汗：“起飞的时候你会握着我的手吧？“
　　
　　飞机滑向跑道的瞬间，她看见地面的灯光像流星一样往后退。赵尹辰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牢牢扣住，就像以前在游乐园坐过山车时那样。
　　
　　空乘送来香槟时，李辛怡正对着机上娱乐系统的地图发呆。那个小小的飞机图标正越过里海，屏幕下方的数字显示“高度10668米“，她忽然想起地理课上学过，这个高度的气压只有地面的三分之一。
　　
　　“尝尝？“赵尹辰把酒杯递过来，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弧线，“肖暖说英国酒吧的啤酒像刷锅水，让我们在飞机上先喝够。“
　　
　　李辛怡抿了一小口，气泡在舌尖炸开时，突然咯咯笑起来：“你还记得大一那年，我们四个偷偷在宿舍煮火锅吗？宋兴熙把热得快插进易拉罐里，结果跳闸了，整栋楼都停电。“
　　
　　“记得，“赵尹辰拿过她的杯子放在小桌板上，“肖暖吓得抱着你的胳膊发抖，结果第二天就顶着黑眼圈去学生会替我们道歉。“他指尖在屏幕上放大地图，“这里是莫斯科，再过四个小时就到伦敦了。“
　　
　　李辛怡把脸颊贴在舷窗上，云层在下方铺成绵密的白色海洋，偶尔有露出的陆地像块墨绿色的补丁。她忽然指着块狭长的陆地：“你说那是不是挪威的峡湾？张晓弛上次发的毕业旅行照片里有这个，罗紫颖说在那里看极光要裹三件羽绒服。“
　　
　　“等我们回去，“赵尹辰调整了下座椅角度，“也去看极光。“
　　
　　晚餐送来时，李辛怡盯着餐盘里的牛排皱眉头。五分熟的牛肉还泛着粉红，她用刀叉切了半天，最后把盘子推给赵尹辰：“还是肖暖做的番茄牛腩好吃。“
　　
　　“她昨天视频里说，特意买了个砂锅，等我们到了就炖牛腩。“赵尹辰把牛排切成小块，蘸了黑椒酱递到她嘴边，“宋兴熙在旁边喊要加八角，被肖暖用锅铲拍了手背。“
　　
　　李辛怡咬着叉子笑出声，引得前排的乘客回头看。她赶紧捂住嘴，肩膀却还在抖：“他们俩还是老样子。你说宋兴熙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总抢肖暖碗里的排骨？“
　　
　　“他上个月在朋友圈发了张肖暖做的糖醋排骨，配文说'再抢就跪键盘'。“赵尹辰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油亮亮的排骨堆在白瓷盘里，旁边还有双筷子插在中间，“底下周天明评论说'四年了，终于有长进'。“
　　
　　夜色渐深时，李辛怡靠在赵尹辰肩上打盹。他轻轻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听见她梦呓般的声音：“肖暖的窗台......向日葵......“
　　
　　机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时，广播里传来机长的声音：“即将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地面温度16摄氏度......“李辛怡猛地惊醒，揉着眼睛看向窗外，泰晤士河像条银色的带子，把城市分成两半。
　　
　　“快看！“她指着远处的伦敦眼，摩天轮的座舱在晨光里闪着光，“肖暖说在上面能看到大本钟！“
　　
　　赵尹辰握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透过舷窗，他看见停机坪上的工作人员正穿着荧光绿的马甲走动，远处的航站楼像座玻璃宫殿，而四个小时后，那里会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捧着向日葵等他们。
　　
　　李辛怡把护照递给工作人员时，手指在签证页上那枚红色印章上停留了两秒——肖暖说这个印章的图案是伊丽莎白二世的头像，她倒觉得像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取行李的传送带发出“哐当“的声响，李辛怡盯着循环滚动的行李箱，突然拽住赵尹辰的胳膊：“那个！肖暖最喜欢的那个牛油果绿的登机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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