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夜狼人杀与宿舍夜谈 (第1/2页)

晚上十点，男生宿舍302室的灯还亮着。赵尹辰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狼人杀的卡牌，指尖在光滑的卡面上反复摩挲。宿舍里没开大灯，只有桌上一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线把四张桌子拼成的游戏区照得清清楚楚，周围的阴影里散落着篮球、球鞋和半开的书本。
　　
　　“周天明再不来，我直接把他的‘狼人牌’改成‘猪队友牌’。”赵尹辰敲了敲桌面，卡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窗外的月光顺着防盗网的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格子。
　　
　　王周宇正低头组装新买的台灯，闻言笑着摇头：“他肯定在楼下超市纠结买哪种零食。上次买薯片，愣是跟老板分析了十五分钟番茄味和烧烤味的市场占有率，说什么‘番茄味是大众情人，烧烤味是小众宝藏’。”他把台灯的底座拧好，按下开关，柔和的光线立刻铺满桌面，照亮了散落的可乐瓶和包装袋。
　　
　　张晓弛刚从外面打球回来，球衣后背洇着深色的汗渍。他把篮球往床底一塞，抓起桌上的冰镇可乐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打了个舒服的嗝：“刚在楼下看见他了，跟宿管阿姨聊宋兴熙求婚呢。说什么‘现在求婚都得带医疗背景了，上次送花这次送戒指，下次该送体检报告了’，把阿姨逗得直笑。”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周天明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挤进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脑门上。“不好意思来晚了！”他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里面的薯片、饼干和可乐瓶碰撞出哗啦的声响，“刚听宿管阿姨说，宋兴熙求婚的时候，医院走廊里的花都开了，护士站的小姑娘们全跑去看热闹，连点滴瓶都差点忘了换。”
　　
　　赵尹辰拿起一瓶可乐，瓶身上的水珠沾湿了手指：“何止啊，我下午和辛怡去给肖暖送笔记，老远就看见校门口摆着气球拱门，红的粉的气球堆在一起，跟过年似的。听说宋兴熙包了整个花艺店的玫瑰，光搬运就请了三个同学帮忙。”他拧开瓶盖，气泡“噗”地涌出来，溅在手背上。
　　
　　张晓弛撕开一包烧烤味薯片，咔嚓咬了一大口：“肖暖能好起来真是太好了。记得刚住院那会儿，她化疗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宋兴熙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做流食，从南瓜粥到蔬菜泥，把自己逼成了半个营养师。”薯片渣掉在球衣上，他浑然不觉地用手一拍，结果蹭得满胸口都是。
　　
　　王周宇把卡牌从盒子里倒出来，洗牌的动作行云流水：“行了行了，别感慨了，赶紧开局。今晚玩十二人局，加了‘丘比特’和‘白痴’牌，规则都清楚吧？”他把卡牌分成十二摞，每摞三张，摆成整齐的方阵，“赵尹辰当法官，省得你总说我们合起伙来坑你。”
　　
　　赵尹辰挑眉，拿起法官牌在指尖转了个圈：“行，不过说好谁输了谁去食堂买明天的早餐，豆浆油条必须热乎的，少一滴汤汁都不算数。”他把台灯往中间挪了挪，光线正好照亮每个人面前的空位，“天黑请闭眼，游戏开始。”
　　
　　周天明正往嘴里塞薯片，闻言慌忙咽下，差点没噎着：“等等！我刚想起个事——宋兴熙求婚用的玫瑰，是不是你俩帮忙搬的？”他看向赵尹辰和王周宇，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八卦的兴趣超过了游戏本身。
　　
　　张晓弛用薯片袋拍了下他的胳膊：“玩游戏呢别分心！再说玫瑰哪有薯片实惠，又不能吃。”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追问，“听说用了九百九十九朵？真的假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玫瑰。”
　　
　　赵尹辰无奈地敲了敲桌子：“专心点！再聊废话扣你们的‘游戏积分’。”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桌面上，四个男生同时闭上眼睛，只有赵尹辰还睁着眼睛，目光在三张年轻的脸上逡巡。窗外的鸟鸣不知何时停了，宿舍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周天明没忍住的打嗝声。赵尹辰强忍着笑，用口型示意：“狼人请选择要刀的玩家。”
　　
　　黑暗中，周天明的手指悄悄指向张晓弛，王周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头。赵尹辰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们闭眼，然后提高声音：“预言家请睁眼，你要查验谁的身份？”
　　
　　张晓弛猛地睁开眼睛，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王周宇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探究。赵尹辰比了个“好人”的手势，张晓弛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点得意的笑。
　　
　　“天亮了，昨晚死亡的是张晓弛。”赵尹辰宣布结果时，张晓弛夸张地倒在椅背上，双手捂着胸口：“我就知道是周天明！上把他当狼人就专刀我，说什么‘先干掉最聪明的才能赢’，我看他是怕我拆穿他的真面目！”
　　
　　周天明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笑：“你这叫被害妄想症，我明明是好人阵营的。”他把薯片渣掸到桌上，“赶紧留遗言，别耽误时间，等会儿宿管阿姨拿着手电筒查房，咱们这局就黄了。”
　　
　　张晓弛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指着王周宇：“我昨晚验的王周宇，他是好人。那狼人肯定在周天明和赵尹辰之间，赵尹辰是法官排除，所以周天明百分百是狼人！”他说完还拍了下桌子，震得可乐瓶都晃了晃，里面的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赵尹辰憋着笑宣布：“遗言结束，开始警长竞选。”
　　
　　周天明立刻举手：“我要上警！我是猎人，谁敢怼我我今晚就带走谁！”他拍着胸脯保证，结果动作太大，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吓得三人赶紧嘘他“小声点”。
　　
　　王周宇慢悠悠地举手：“我也上警，不过我是平民，就想看看你们表演。”他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味硬糖，糖果在嘴里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甜丝丝的味道似乎都飘到了空气里。
　　
　　投票时王周宇把票投给了周天明，张晓弛虽然出局了，还是在旁边扯着嗓子喊：“别投他！他在撒谎！他上次当猎人把自己队友带走了，还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结果被赵尹辰用抱枕捂住了嘴。最终周天明如愿当上警长，得意地把警徽卡牌立在面前，像个刚加冕的国王，坐得笔直。
　　
　　“天黑请闭眼。”赵尹辰的声音再次响起，宿舍里又陷入黑暗。这次狼人刀了王周宇，预言家因为张晓弛已经出局，没能留下查验信息。天亮时王周宇哀嚎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会刀我！周天明你这狼人太没良心了，我刚还把票投给你！”
　　
　　周天明一脸无辜地摊手：“我真是猎人，不信等我死了开枪带走赵尹辰。”他说着还偷偷指了指赵尹辰，结果被法官用眼神警告“违规”。
　　
　　游戏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进行着，窗外的月光悄悄移到了衣柜上，把周天明的球衣影子拉得老长。张晓弛和王周宇淘汰后没闲着，一个在旁边模仿狼叫，“嗷呜”声学得惟妙惟肖；一个偷偷往周天明的薯片袋里塞了片饼干，看着他毫无察觉地吃下去，两人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到第三轮时，周天明终于露出了破绽。他说自己是猎人却迟迟不开枪，被赵尹辰追问时，支支吾吾地说：“我这是战略性保留实力，不到关键时刻不能暴露身份。”这话逗得张晓弛直接笑倒在王周宇怀里，连说“这演技能拿奥斯卡小金人，还是镀金的那种”。
　　
　　最后投票时，所有人都把票投给了周天明。当赵尹辰宣布“好人阵营胜利”时，张晓弛激动地跳起来，结果脑袋“咚”地撞到上铺的床板，疼得他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引得三人笑得更大声了。
　　
　　“愿赌服输，明天早餐我包了。”周天明把卡牌收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们说宋兴熙求婚成功，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饭？上回他说等肖暖康复了就请全宿舍吃火锅，还得是自助的那种，牛羊肉随便拿的那种。”
　　
　　王周宇揉着笑酸的腮帮子：“估计得等肖暖再养养身体，现在肯定忙着陪女朋友呢。不过说真的，他俩能坚持下来不容易，肖暖刚住院那会儿，宋兴熙天天黑眼圈，我们都劝他回宿舍睡，他非说‘离她近点才安心’，就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对付了好几个晚上。”
　　
　　赵尹辰望着窗外，月光已经爬上了对面的宿舍楼：“是啊，那时候谁都没底，医生说白血病复发率高，宋兴熙却每天乐呵呵地给肖暖讲笑话，说‘等你好了咱们去毕业旅行，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看洱海吗’。现在好了，苦尽甘来了。”
　　
　　张晓弛摸着被撞疼的脑袋站起来：“等肖暖完全好利索了，咱们约着一起去吃火锅吧，就当是庆祝她康复，也庆祝宋兴熙求婚成功。我知道学校东门那家新开的火锅店，据说鸳鸯锅的清汤是用老母鸡吊的，涮蔬菜特别鲜。”到时候把我家紫颖也带上。对了，你家林晓呢？最近怎么没有见到她。王周宇伸了伸懒腰:“老家有事，最近一个月都不回来，我当时也想陪她去，不过她拒绝了，说让我乖乖等她”，对了到时候吃火锅，别忘了我最喜欢的饮料
　　
　　周天明立刻点头：“好啊好啊，到时候我要吃三盘肥牛卷，还要喝店里的酸梅汤，冰镇的那种！”他拿起桌上的薯片袋晃了晃，发现已经空了，又伸手去拿王周宇面前的饼干，“对了，明天早餐想吃什么？豆浆要甜的还是咸的？油条要现炸的还是稍微放凉点的？”
　　
　　同一时间，女生宿舍805室的灯也亮着。空调调到了舒适的26度，冷风从出风口缓缓送出，吹散了夏末的燥热。李辛怡坐在书桌前，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往脸上贴面膜，冰凉的精华液敷在脸上，让她舒服地轻叹了口气。书桌上放着一小束向日葵，是下午去医院看肖暖时带回来的，花瓣还带着新鲜的露水。
　　
　　“你们听说了吗？宋兴熙今天在医院给肖暖求婚了，特浪漫。”李辛怡的声音透过面膜有些含糊，她从镜子里看着坐在床上的林映雪，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兴奋。
　　
　　林映雪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看剧，闻言立刻暂停视频，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假的？上次我们去看肖暖，她还说‘等身体好点再说’呢，这才多久就求婚了？”她把电脑放在一边，盘腿坐起身，丝绸睡衣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上面印着的小兔子图案也跟着跳跃起来，“成功了吗？肖暖答应了吗？”
　　
　　龚悦婷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来，发梢的水珠滴在粉色的珊瑚绒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何止是成功了，我表姐在那家医院当护士，她发微信说整个内科楼都轰动了。”她走到书桌前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源，“宋兴熙把医院小花园的长廊都用玫瑰花瓣铺了路，还请了学校乐队的同学在旁边拉小提琴，拉的是肖暖最喜欢的《卡农》。”
　　
　　吹风机嗡嗡地响着，龚悦婷一边吹头发一边说：“我表姐说肖暖穿着病号服，脸色还有点白，但笑起来眼睛里有光，点头的时候宋兴熙直接哭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抱着肖暖哭得跟孩子似的，周围的人都看哭了。”
　　
　　张萌正躺在床上敷眼膜，闻言猛地坐起来，眼膜差点从脸上掉下来。她慌忙扶了扶眼膜，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我的天！这么大阵仗？肖暖肯定感动坏了吧？我就知道他们俩肯定能成，从大一入学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宋兴熙看肖暖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跟偶像剧男主似的。”
　　
　　李辛怡已经揭掉了面膜，正在拍打着脸颊促进精华吸收。她转身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向往的神情：“可不是嘛，我表姐发了视频给我，肖暖的戒指特别闪，宋兴熙单膝跪地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戒指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发光。”她拿起桌上的护手霜，挤了一点在手心揉搓，甜腻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肖暖抱着他哭了好几分钟，说‘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听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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