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第1/2页)
许归棹刚才在进行心脏监测时。桑得榆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办?
她一直是一个谨慎小心到偏执的人,她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同时别人答应她的事,她最讨厌说到做不到。她不允许自己空口说大话,也不会原谅别人欺骗她。
像一台设备,设定了程序,就按照程序一步一步地进行就好了,她喜欢平静有序的生活,即便一直重复,她也当作细水长流享受。
许归棹六年前的突然“去世”,让她困在自己唯一一次口无遮拦的情绪宣泄里,愧疚、后悔、遗憾一直包裹着她,像是对她的惩罚,让她没有了心,不能再开始新的感情,让她呼吸沉重,不能轻松过活。
还好,这次有惊无险。
还好,她一直祈祷他会没事,她不用再经历一次溺水般的窒息。
如果真的有上帝,医院的祷告肯定要比教堂更虔诚。
她低哑着声音说:“谢谢你没事。”
“丑。”许归棹的手费力地抬起来,温暖的指腹抚上她冰冷的脸颊,抹去了不经意流下来的一滴泪。
“我以为你又...”桑得榆的话被她的哽咽淹没,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许归棹笑着说:“我怎么舍得。”
桑得榆用力地攥着许归棹的手,肩膀压制不住的抽动,终于挤出一句话:“我都知道了,都过去了,我们都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有心疼。”
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总要往前看,朝前迈。
他以身犯险,投身黑暗,在黑暗的深渊,点起了光明温暖的火种。
积德行善之人,必有后福。
可是,他坚持的正义,付出的代价,却是那些无辜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平静的生活遭受了无妄之灾。
许归棹眼神有些茫然,他曾经被悔恨和苦恼昼夜折磨,有些事的发生是必然的,但是发生的连锁反应,让他的良心难安。一桩桩一件件像是一个个铁蒺藜存在心底,每次想起都随着血液流动,扎得心脏血水横流,生疼。
他最后得到了许氏集团,回到了桑得榆身边,她不曾怪过他,她心疼他,可想到那些因为丢失工作被家人指责的人,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许归棹抓着桑得榆的手指,松开,说:“我让很多企业倒闭了...”
桑得榆看着他松开的手,点头回应:“我知道,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本来就是优胜劣汰...”
许归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倍显苦涩,语气中是无力的悔意。
他为许牧扳倒的第一个企业,是一个储运公司。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公司,因为公司的仓库所在地被许牧相中,便计划直接让他破产,从而低价接收。
那个企业属于华人老板,一直与许氏集团有业务往来。许思与他接洽了几次,因为价格太低没有达成收购。
许牧按捺不住,动了歪心思。
这种歪门邪道,许牧从来不亲自动手,他喜欢扮演一个无脑的纨绔子弟,夜夜笙歌,却又见不得别人说他纨绔。
这些事他从不经手,都是让许思和段红去做,可每一次都是他亲自吩咐下去。
那次许思照例带着段景的药。要去跟那个华人老板见面。许牧却没有立马答应。
他把药丢给许归棹,似笑非笑地望着许归棹:“弟弟,你去,给手底下的人打个样。”
许氏集团巧取豪夺的名声已经开始小范围传播,那个华人老板也有所耳闻,他清楚不能跟许氏集团硬碰硬,只想着尽快完成自己手里的几趟国际运输,挑个出价高的公司把仓库卖出去,他懂怀玉其罪的道理。
许归棹唇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神色淡定地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许思阴阳怪气地说:“还挺听话的。”
许牧突然笑了一下,笑声短促,他盯着许归棹,突然说:“跟一健一样听话。”
一健,就是那个被董华涛安排进许思身边的王一健。
他最后的结局是自首入狱。
王一健在许思身边待了很多年,大概是因为时间久了,以为许思对他完全信任,在他最后一次收集完许思的罪证后,他回福利院看了院长,只这一次,没想到许思顺着福利院和院长,发现了王一健是被徐秀山资助长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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