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金屋藏娇 (第1/2页)
一连几日,温照影都泡在绣坊里绣那副绣样,后日就要呈递给圣上,日子越是临近,她就越忐忑。
她照着顾客州画的稿子,绣了好几版,各流派的绣品都被她研究了个遍。
“夫人,先歇一会吧。”顾客州端着茶水进来,拿开她手中的细针,“你多虑了,圣上不会刁难你,这是个机会,不是考验。”
道理她自然懂,但这毕竟是圣上……
“岳父来信,后日就要归京。”
他这一句话,全然把温照影扑在绣样上的心搅乱了,一时不知该操心哪样,头晕得发慌。
“你看,事情是忙不完的,”顾客州扶着她到榻上,给她盖上棉被,“你也别想着绣坊要亲力亲为,哪能有这精神?”
他只偶尔过来,每次都是说这些浑话。
温照影心中郁闷,翻了个身,不想应话。
兜兜转转,为的不就是让她永远留在侯府,做他的世子妃足矣。
她睡眼朦胧,瞥见顾客州走到案桌,收拾起几十份绣样,放在暗格里,眼皮沉重,陷入一片混乱。
“轰隆——”
温照影猛地睁眼,直起身来,把一旁的青禾也惊醒:“夫人,怎么了?”
“绣样呢?”她的额头冒着冷汗,几乎是脱口而出。
“姑爷放在暗格了。”青禾摁了摁她的肩膀,起身去格子里拿,却顿住了,“夫人……锁被撬开了。”
温照影发现绣样不见时,并未急着寻找。
温照影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到案前。
暗格的铜锁歪在一边,里面的绣样底稿空了大半,只剩最开始画的两版废稿,她熬夜绣的正稿和顾客州画的定稿都没了踪影。
“姑爷走前还说锁好了。”青禾声音发颤,“难道是……”
“不是府里的人。”温照影指尖抚过锁芯,那里有层极薄的滑石粉,江闻铃说过,这是江湖上常用的开锁手法。
“青禾,去给染坊送句话,说‘石绿染得太沉,需加两成栀黄’。”
她走到窗边,看着巷口那棵老槐树。
树影里藏着个穿玄色劲装的身影,是江闻铃安排的护卫——他早料到李庆余党会反扑,这几日一直让人盯着绣坊。
雨越下越大,从窗口看去,甚至已看不清十步以内的槐树。
可,不到半个时辰,江闻铃就从后门进来了。
他手里攥着个染血的布包,玄色衣袍的袖口还在往下滴着水,显然是刚追过人。
“在城西破庙里找到的。”
他把布包往案上一放,里面正是那卷绣样底稿,边角沾着点泥却没破损:“抓了两个活口,已经送进刑部大牢,是李庆的管家指使的。”
温照影刚要开口,就见他抬手按了按侧腰,指缝里渗出血来。
血水混着雨水,“滴答”一声,滴落在木板上,晕染出胭脂色。
温照影看去,虽是玄色的衣服,也不难看出是道很深的口子。
“怎么伤的?”她去翻药箱,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急。
“追的时候被暗算了。算那群龟崽子的。”
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目光却先扫过她的绣案:“没耽误嫂嫂绣样吧?后天就要呈给陛下了。”
“耽误不了。”她不顾他反抗,强行把他按在凳上,用剪刀剪开他的衣袍。
伤口周围的皮肤被雨水泡得发白,她拿棉布蘸着烈酒擦时,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却反手按住她的手腕。
“嫂嫂轻点……嫂嫂这力道,比绣针还狠。”
温照影红了耳,这种语气……只有做房事时才……
她的手顿了顿,抬眼时正撞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底带着点笑意,却藏不住疼,睫毛上还沾着点水珠,像刚从雨里捞出来的山雀,看着莽撞,却把最珍贵的东西先护在了怀里。
“知道疼还敢追?”她嘴上说着,努力集中注意,手上的力道放轻了。
“李庆的余党本就丧心病狂,你该等官差来了再动手。”
“等官差来,绣样早被烧了。”他盯着她垂着的眼睫,声音低了些,“嫂嫂为这绣样熬了三夜,不能被他们毁了。”
她的指尖忽然有些发烫。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无法做一个称职的嫂嫂。
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真诚坦率,意气风发之人。
他从不说那些“我会护着你”的话,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冲在前面。
“下次别这么莽撞……”她往伤口上撒药粉时,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的命比绣样金贵。”
江闻铃的耳尖倏地红了,伤口都不疼了,笑得不值钱。
你的事,比我的命金贵。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在这儿守着,保证没人再敢来偷。”
他说得坦荡,目光却没移开。
药箱里的薄荷味混着她身上的兰草香,竟让他觉得腰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包扎好了,他就坐在一边看着她绣,这是第一次,这么近,她却没有推开他。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抿着唇穿针的样子,比任何绣样都好看。
忽然听见前院传来脚步声,是顾客州带着人来了。
他显然也收到了消息,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关切:“夫人,听说绣样找到了?没受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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