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宋无忌的正义 (第1/2页)
宋无忌猛地一甩头,把脑海里最后一丝宿醉般的眩晕感甩出去。
眼前是蓉城玄律司司长办公室,那扇被他踹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门,门牌上“周正”两个字钉得跟镇邪符似的,硌眼睛。
“请假?!玄律川藏交流赛刚结束,司里报告堆得比山还高!隔壁渝州又送过来几个棘手的案子!你这时候给老子说要请假?!请长假?!去藏区?!跟那龙树那个喇嘛学打拳?!宋无忌!你脑壳是不是被门夹了?!滚!给老子滚出去写报告!写完八百份再提这茬!!我可拉不下这脸”
周正那混合着旱烟、焦虑和恨铁不成钢的咆哮,夹杂着拍桌子的咣当巨响,差点把办公室窗户震碎,余音还在走廊里嗡嗡回荡。
宋无忌揉了揉被唾沫星子洗礼过的脸皮,对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无声地比了个极其粗鲁的手势,心里把周扒皮翻来覆去问候了十八遍。
报告?八百份?写他奶奶个腿儿!
他宋无忌的路,需要人批假条吗?
西部加高速服务区。
混杂着酥油茶味、汗味和泡面味的空气里。
宋无忌像个刚个六岁小孩,死皮赖脸地把自己庞大且不安分的身体塞进了藏区代表返程的软卧隔间角落里。面对几位高大沉默、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的喇嘛,领头的哲罗萨尤其警惕地盯着他,宋无忌拿出了毕生最灿烂的笑容,拍着胸脯打包票:
“哲罗萨大师!几位上师!交流赛上小子侥幸胜了半招,纯属运气!对密宗威猛无俦的《金刚怒相拳》,小子那是心向往之,敬仰之情如雅鲁藏布江水滔滔不绝!此去贵地,不为别的,就为瞻仰圣地道场,呼吸一口高原纯粹的灵……呃,学习纯粹的密宗拳法精神!保证不添乱!不惹事!还能帮忙扛行李、修法器、跟野牦牛打架!管饭就成!”
唾沫横飞,眼神真挚得能掐出水。
龙树法王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最终还是对着这坨贴上来的牛皮糖,念了句拗口的藏语佛号,算是默许了这趟不请自来的“修行”。
车轮滚动,驶离烟火鼎沸的蓉城。
窗外平原渐退,雪山皑皑的轮廓撞入眼帘。
宋无忌得意地冲窗外一扬下巴,无声狂笑:周扒皮!老子出来了!草薙京之梦,高原启航!
……
噶尔县,古格王朝遗址附近的某处隐秘山坳。
“……马步!金刚定印!吐纳如龙象!怒意存于心,发于拳!非嗜血的狂怒,而是降魔卫道、涤荡邪祟的无畏之怒!心是明灯,拳是霹雳!宋居士,你的心……在哪?!你的怒火烧到了自己!混乱!无序!”
龙树法王那洪钟般的嗓音炸响在简陋经堂里,震得梁上灰簌簌落下。
老喇嘛披着陈旧的僧袍,袒露一臂虬结如铁的肌肉,眼神锐利如鹰隼,盯着场中狼狈的身影。
“噗——”
宋无忌像颗被大力抽飞的炮仗,踉跄着倒退七八步才站稳,拳头上那层好不容易凝聚、意图融入罡步真火的赤芒“噗”地一声熄了,剩下焦黑的拳印和丝丝灼痛的白烟。
他龇牙咧嘴,胸口剧烈起伏,丹田里三昧真火乱窜,烫得他喉咙发干。
“老和尚……说得轻巧!这罡气节点!运转像绑了秤砣!憋屈!老子一怒!真火它就……它就想炸啊!”宋无忌喘着粗气,憋屈得像被关了禁闭的野兽。
金刚怒相拳!好一个名字!威猛是够威猛,可讲究也多如牦牛毛!
要将拳法罡煞、密宗符文与他体内桀骜不驯的三昧真火完美融合,凝于一拳轰出去,比他想象中难一万倍!
草薙京潇洒的拳出带火、身随火动呢?帅呢?!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点着引线的火药桶,每次发力都提心吊胆怕把自己点了!
龙树法王只是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心不正,拳无魂。你的火只在烧你自己,不在降魔。再练!”语气不容置疑。
宋无忌重重喘了口气,看着自己焦黑的拳面,心中烦闷如同滚油。
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抗议——饿了!
藏区玄律寺庙的伙食,分量管够,可那糌粑、酥油茶……初尝新鲜,连嚼几天后,宋无忌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此刻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肉!热腾腾的肉!最好是蓉城的火锅!
趁着午课结束的短暂休憩,宋无忌悄悄溜出寺庙的后门。
空气冰冷稀薄,远处古格王朝遗址的巨大废墟像一头趴在大地上的白骨巨兽,在高原刺眼的阳光下泛着惨白死寂的光。
他沿着干涸的河谷乱石滩蹦跶,希望能找到个牧民点或者干脆猎只野兔打打牙祭。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绕过一片稀疏的沙棘林,前方谷地深处出现几缕稀薄的炊烟。
宋无忌精神一振,刚加快脚步,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几间低矮破旧的土坯房聚集在一起,死气沉沉,毫无人声。村口歪脖子树下,停着一辆锈迹斑斑、涂着怪异红绿条纹的厢式小货车。车旁围拢着几个穿着脏兮兮藏袍的男人,正低声急促地交谈着,神情紧张而阴沉,不时不安地朝村子深处瞟。
宋无忌下意识矮身藏在沙棘丛后,好奇心盖过了觅食的本能。
就在这时,村口那间最大的土坯房那扇歪斜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两个同样穿着脏藏袍、但身材明显粗壮许多的男人,半拖半架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藏族女孩,看上去最多十二三岁。
她穿着一条已经洗得发白、缀着几块粗糙补丁的袍子,干枯发黄的头发扎在脑后,露出一张异常苍白的小脸。
最让宋无忌瞳孔猛缩的是她的眼神——空洞!麻木!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如同献祭羔羊般的绝望和恐惧!
她没有任何挣扎,只是被那两个大汉轻易地拖拽着,双脚在冰冷的土路上拖出浅浅的痕迹。
女孩被拖到货车后厢门前。
一个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拉开车厢后门——里面黑黢黢的,只能闻到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陈年腥气和某种腐朽的甜香味!像是屠宰场混合着廉价香料!
刀疤男粗暴地将女孩推进了车厢黑暗里。
“阿佳!”村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如同蚊蚋般的哭喊,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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