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7章 我的儿!苦尽甘来了! (第2/2页)
尤其那男人,骨头硬得出奇,任凭喝问,只梗着脖子不认。
证据很快呈上。
从后院泥土中搜出的几缕带着人肉头皮的青丝,还有溅着血渍的窗纸,以及那书生的书箱、长袍。
男人眼珠发红,嘶声狡辩:“头发是我婆娘的!她掉头发!书箱和长袍是我儿的!他现在能念书了!窗纸……窗纸上的是年前杀的鸡血!”
“冥顽不灵!”
太守面沉如水,惊堂木重重拍下,“用刑!”
夹棍套上男人的十指,猛然收紧!
“呃啊——!!”
凄厉的惨叫在衙门内响起,十指顿时皮开肉绽。
几轮下来,男人筋骨欲断,瘫软如泥,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我……杀的……书生……我杀的……”
“为何行凶?尸首何在?”太守厉喝。
男人却闭紧了眼,嘴唇哆嗦着,牙关紧闭。
任凭如何拷打,醒了又晕,晕了又醒,都不肯再吐露半字。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堂前的儿子,被父亲的惨叫和太守的肃杀吓住了,他浑身筛糠般抖着,嘴巴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合,越来越急促地念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声音在威严的大堂内回荡,诡异非常。
妇人眼见儿子这般模样,心如刀绞,将痴傻儿子搂进怀里,转而朝着高坐的太守,涕泗横流,带着儿子一起咚咚磕头,声嘶力竭地哭喊:
“青天大老爷开恩啊!饶了我儿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个痴儿啊!求求您放了他吧!他受不住啊!”
妇人护犊之悲恸,所见之人无不动容。
太守眉头微蹙,审视着那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词的青年,又看了看疼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和哭得几近昏厥的妇人,心中已有计较。
他本就不是嗜杀之人,见此情形,挥了挥手,叹气道:“罢了,此子痴愚,显然无辜,放了。”
话音刚落,地上那气息奄奄的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头,顶着满脸血污汗水,嘶哑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我婆娘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她就是个蠢妇!”
太守的目光再次扫过妇人,看她瑟缩惊恐,六神无主的样子,确实不像能主使和参与这等凶案的人。
随即又望了望那离了母亲无法自理的痴傻青年……
他沉吟片刻,终于再次挥手:“此妇确似不知情,一并放了,好生看顾你那儿子。”
妇人如蒙大赦,几乎瘫软,又连连磕头,语无伦次:“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而后,她拽着还在念“寒来暑往”的儿子,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大堂。
……
这个案子,从早春硬生生拖到了深秋。
任凭太守如何拷问,甚至动用了更重的刑具,可关于行凶原因和书生尸首的下落,男人始终一字不吐。
太守焦头烂额。
书生原籍官员不断施压,言辞激烈。
他们引以为傲的神童,在太守管辖的地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太守却连个像样的交代都给不出,若再不严惩凶手以儆效尤,他们就要联名上告朝廷,参他一个“治下不严、包庇凶顽”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