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当人类破晓时的第一把剑!!(求月票呀!~) (第1/2页)
北极长城。
老兵酒馆。
厚重的原木门板隔绝了门外呼啸的砭骨寒风。
却挡不住里面蒸腾的热气,劣质烟草的辛辣和浓烈麦酒的醇厚气息。
时间已近傍晚,酒馆里人头攒动,喧声鼎沸。
刚从前线轮换下来的汉子们脱下作战服,换上磨得发亮的旧棉袄或皮坎肩。
三三两两围坐在粗木桌旁。
粗瓷大碗碰撞的脆响,豪迈的笑骂,还有角落里断续响起的口琴呜咽。
混杂成这片极寒之地特有的暖意。
靠近吧台的角落里。
一个男人独自坐着。
他看起来四十上下,面容刻满了风霜与漠然。
眼窝深陷,里面是一种近乎空洞的沉寂。
仿佛看尽了太多的风雪与死亡。
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深灰色休闲外套。
与周围那些穿着制式作战服或厚实皮袄的汉子们格格不入。
邋遢,或者说,是一种全然不在乎外表的疏离。
他叫莫言。
一个在北极前线服役了整整二十年的名字。
一个本该拥有权力,地位,至少也该是某个精锐部队主官的名字。
然而此刻,他只是一个散人。
一个在联邦军部记录里只挂着最基础战斗人员身份。
唯一目的就是获取出城猎杀权限的独狼。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只粗陶海碗。
里面是浑浊的劣质麦酒。
他端起碗,手腕沉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仰头灌下一大口。
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灼烧感,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酒液顺着嘴角溢出些许,他也懒得去擦。
任由其沿着下巴胡茬滴落。
在油腻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二十年。
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如今这副沉默寡言的孤狼模样。
他存在的意义,似乎只剩下两件事。
杀命鬼,然后,在这间嘈杂的酒馆里。
用最廉价的酒麻痹自己。
等待下一次出城。
“啧这鬼天气,喝口酒比啥都强。”
旁边一张桌子发出一声抱怨,声音洪亮。
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莫言的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没听见一样。
那桌坐着四五个汉子,为首的是个满脸浓密络腮胡的壮汉。
脸上带着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红黑印记,此刻正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
他叫胡彪,也是前线老兵油子。
消息向来灵通。
“彪子,别嚎了,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旁边一个精瘦些的同伴呲牙咧嘴地揉着耳朵。
“不就是冰爪潮汐刚过,上面让休整几天么?安生点不行?非得嚷嚷。”
“安生个屁!”
胡彪眼一瞪,又灌了一大口酒,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吞咽声,一抹嘴,脸上忽然换上一种神秘兮兮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几桌都隐约听见。
“老子是替你们着急,一个个跟土鳖似的窝在这喝马尿,知道外面发生啥大事了吗?天大的事!”
他这故弄玄虚的样子果然勾起了同伴的兴趣。
精瘦汉子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同伴立刻凑近了些:“咋?又哪支队伍被冲垮了?还是哪个大人物要来视察?”
“切!那算个屁。”
胡彪不屑地撇撇嘴,环视一圈,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才一字一顿地抛出了炸弹。
“前几天,老子一个兄弟,出城执行外围侦察任务,你们猜他在长城外头那片挨着海的冰岸旁边,看见啥了?”
“啥?总不会是命鬼在跳大神吧?”
疤脸汉子嗤笑。
“滚蛋!”
胡彪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红光。
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清晰。
“工地!一个特娘的超大工地,一眼望不到头,机器轰鸣,人山人海,灯亮得跟白天似的。”
“工地?”精瘦汉子皱起了眉。
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跟冰海接着,最近的那片海岸离长城可有一百多公里啊,在那建啥?秘密防御工事?彪子,这玩意儿能乱说吗?泄密可是要掉脑袋的。”
莫言端着酒碗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浑浊的酒液在碗沿轻轻晃了晃,映着他深潭般的眼睛。
“废话!老子能不知道规矩?”
胡彪瞪了精瘦汉子一眼,拍着胸脯。
“要不是过了明路,老子敢在这嚷嚷?我那兄弟也是好奇,凑过去问了那边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的施工员,人家亲口说的,不是啥秘密工事。”
“不是工事?那是什么?总不能是盖房子住人吧?”疤脸汉子一脸不信,“外面那鬼地方,命鬼比雪片还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半夜撒泡尿都能浇到巡逻的鬼爪子上。”
“嘿!”胡彪等的就是这句,猛地一拍大腿。
脸上是压不住的得意和一种见证历史的激动。
“还真他娘的让你说对了,就是盖房子,盖一座城,一座真正的大城,就在长城外面,冰海的海面上!”
“噗——!”
“.”
“彪子你他妈喝假酒了吧?!”
惊愕的抽气声瞬间炸开,连旁边几桌喝酒吹牛的声音都静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胡彪身上。
精瘦汉子和疤脸汉子倒没啥反应。
只不过看胡彪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傻子。
“建城?在长城外面?”精瘦汉子舌头都有些打结,“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地方建城,给谁住?命鬼吗?还是嫌咱们的人死得不够快,给命鬼送个现成的肉靶子?”
“千真万确!老子拿脑袋担保!”
胡彪急眼了,梗着脖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同伴脸上。
“一万多人!黑压压一片!大型吊车,钻探机,搅拌车那动静,隔着几里地都听得见,那施工员亲口跟我兄弟说的,破晓之城,就叫这名儿,你说还能有假?!”
他急切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
终于引发了骚动。
毕竟敢这样保证,这件事.
就有那么一丝真实性了。
莫言放下了酒碗。
碗底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磕碰,发出哒的一声轻响,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
他那双沉寂了二十年的眼睛,第一次抬了起来。
目光穿透人群的缝隙,钉在胡彪那张激动得有些变形的脸上。
耳朵,在不自觉中竖立。
“方方青禹?”
疤脸汉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瞬间压下了他心头的荒谬感,“是那位?雷神?从不义之城回来,弄死了一个神的那位?”
“除了他还能有谁?!”
胡彪用力点头,仿佛说出这个名字就足以证明一切,“除了他,谁有那个胆子,谁有那个本事能让联邦点头,在那种鬼地方开工?!”
目前整个联邦的超凡者。
就没人不认识方青禹。
那满天星辰陨落的场景,实在太过震撼。
如果是他的话
似乎一切不可思议,都有了那么一丝存在的可能。
“可可为什么啊?”
精瘦汉子眉头拧成了疙瘩,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联邦答应了,就算深蓝有钱.他们图什么啊?”
“方队长手下满打满算才多少人?一座孤城悬在长城外面,四面都是命鬼的冰原和随时可能爬上来的海里命鬼,他拿什么守?”
“靠那点人天天拼命?累也累死了,联邦也绝对没道理派大部队去给他守城,这不是建城,这是给自己挖坟啊。”
抛开能不能建成的问题。
也抛开能不能守住的问题。
为什么要建在那.
才是众人此刻最好奇的地方。
一座孤悬长城之外的城,没有源源不断的兵员和物资支撑。
在命鬼的汪洋大海里。
就像暴风雪中的一盏孤灯,随时会被扑灭。
胡彪脸上的激动稍稍平复,他抓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抹去胡须上的酒渍。
眼神里透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钦佩,有不解,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向往。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再高亢,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酒馆里。
“为什么?我问了。”
“那个施工员,当时就站在巨大的机械臂下面,指着那片正在浇筑的地基,还有远处墨黑翻滚的海面。”
“他说,兄弟,你以为我们方队长建城,是为了躲在里面过家家,是为了当什么后方大老爷?’”
胡彪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凝神屏息的脸。
“破晓这名字不是白叫的,施工员的声音,我兄弟说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座城,就是一把刀!一把捅在命鬼心窝子上的尖刀,它要立在长城的最前面,要当人类捅破那黑夜,迎来真正黎明的第一站!”
“长城?那施工员当时咧嘴笑了笑,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狠劲儿,以后长城给咱当后勤!咱们破晓,就是要顶在最前面,跟那些狗杂碎不死不休!”
听完这番话。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
是不停倒吸冷气的声音。
顶在最前面?
与命鬼不死不休?
这已经不是胆魄能形容的了,这简直是疯狂
一种带着玉石俱焚,向死而生的极致疯狂!
整整几十年。
他们这些老兵在长城上浴血奋战,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看着防线在命鬼的狂潮中摇摇欲坠。
他们习惯了被动防御。
习惯了在钢铁壁垒后苦苦支撑。
何曾有人敢想,将一座人类的城池,主动楔入命鬼盘踞的绝地。
成为永不陷落,主动出击的桥头堡?
这需要何等的自信何等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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