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沧溟的嫉妒与暗流 (第2/2页)
这些话语,如同带着毒刺的种子,悄然撒播在年轻战士困惑而恐惧的心田。
流言,开始在部落的角落里滋生。
当负责采集的老妇人聚在一起,为日益稀少的普通草药唉声叹气时,会有人“无意”提起:“唉,听说圣主没来之前,咱们后山的月光草长得多好啊现在,连根都快找不到了。这山里的灵气,怕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吧?”
当几个怀孕的雌性族人担忧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交流着怀孕的艰辛时,会有人“好心”地提醒:“阿璃圣女怀着圣主的孩子,还要天天耗心神去弄那个契约可得多注意身体啊。我听说啊,有些力量太强,对胎儿不好,容易”
甚至在战士们轮值休息、围着篝火默默啃着干粮时,也会有低语在阴影中传递:“圣主的手段是厉害,可也太邪门了点那些毒药,沾上就倒,死状那么惨感觉不太像月神赐福的路子啊”
这些流言,如同山间弥漫的湿冷雾气,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它们没有指名道姓,却句句指向凌渊;它们披着“关心部落”和“担忧圣女”的外衣,内里却包裹着最恶毒的猜忌和污蔑。
大部分族人,尤其是那些被凌渊和阿璃亲手救过命、或者直接受益于他们努力(如得到新式武器、更有效的普通伤药)的族人,对这些流言嗤之以鼻,甚至主动维护圣主和圣女。赤炎更是暴怒,一旦听到有人私下议论,便会厉声呵斥,甚至施以惩戒。
然而,在部落面临灭顶之灾的巨大压力下,在虎族恐怖实力带来的绝望阴影中,总有一些心思浮动、对未来充满不安的族人,容易被这种阴暗的流言所蛊惑。他们需要找到一个解释,一个宣泄恐惧的出口。凌渊的“神秘”和“强大”,在绝望的滤镜下,反而成了“不祥”和“危险”的佐证。而阿璃和她腹中胎儿的安全,更是成了击中心底最柔软处的武器。
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开始在看似团结的部落内部悄然滋生。虽然微小,却如同瓷器上的一道冰纹,在巨大的压力下,随时可能蔓延、崩裂。
石室内,凌渊和阿璃沉浸在探索契约奥秘的喜悦与专注中,暂时还未察觉这悄然涌动的暗流。但阿璃偶尔走出石室,去祭坛祈祷或透透气时,能敏锐地感觉到一些族人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不再是单纯的敬畏和感激,似乎多了一丝隐晦的担忧和探究?当她回望过去时,那些目光又迅速躲闪开。
她起初并未在意,以为是部落压力太大所致。但当她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两个老妇人压低声音说着“胎儿,契约,邪气”等零星词语后,她的心猛地一沉。她默默地走回石室,看着正在全神贯注研究一块古旧兽皮卷(试图寻找契约相关记载)的凌渊,看着他眉宇间因操劳而刻下的深深疲惫,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委屈涌上心头。
她轻轻走到凌渊身边,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没有说话,只是通过契约传递着无声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凌渊从专注中回过神来,感受到阿璃的情绪,放下兽皮卷,轻轻揽住她:“怎么了?累了?”
阿璃摇摇头,银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水光,低声道:“渊外面好像有些不好的话。”她将听到的零星话语和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凌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寒冰。他轻轻抚摸着阿璃的银发,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和孩子分毫。”他心中已然明了,这暗流源自何处。沧溟的嫉妒,终于发酵成了毒液。
而在部落另一端,墨阳的居所内。昏暗的石屋中,墨阳听着心腹低声汇报着部落里悄然流传的关于凌渊“不祥”和阿璃“可能被契约所害”的流言,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毒蛇发现猎物踏入陷阱般的“欣慰”寒光。
“人心浮动,暗流滋生时机,似乎越来越好了。”墨阳捻动着乌木手杖顶端的玉石,声音低得如同耳语。沧溟这把怒火,烧得正是时候。这潭水,越浑,对他而言,就越有利。他需要的就是这种不安和猜忌,来为他最终的计划铺平道路。
青丘山的备战依旧如火如荼,但希望的微光之下,嫉妒的毒藤与阴谋的阴影,正沿着人心的缝隙,悄然蔓延,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增添了一抹更加晦暗复杂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