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清晨的长安 (第1/2页)
长安的清晨似乎没怎么变过。
可随着这两年百姓们疯狂的修水渠,整河道,挖池塘,长安的水汽慢慢的充足了起来。
在偶尔的清晨还能看到雾气。
有无知的老汉偷偷的说这是龙气。
今年开春以来,挖水塘的工作依旧在继续。
不用衙门的人组织人手,勤劳的百姓们在忙完地里的事后就会自发的行动起来。
给塘埂加土,修整把雨水汇聚到池塘里的沟渠等。
这些事情他们都自发的在做。
他们知道,正是这些不起眼的水塘,正是那些看起来不多的半塘水硬是让自己保住了收成。
如今各村的里长正在商议要不要在夏收之后把人手聚集起来,修一个大水库。
然后和各家的土地连在一起。
这个存水量更大,能用的水更多。
天才刚刚亮,正是雾气最浓的时候,一个身影朝着长安走去。
肖五爷拿着自制的长矛,进了长安城。
早起开门做生意的刘玖望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的肖五爷一眼,偷偷的给他塞了两个铜板。
“眼睛怎么了?”
肖五爷冷哼一声,本想骂一句人。
可想着这刘玖给了自己钱,就又把嘴里的话给憋了回去,变成一声冷哼。
他被吴秀忠打了。
为什么被打,到现在肖五爷还是有点懵,反正就是被打了。
不过肖五爷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他没病,吴秀忠也有毛。
用刘玖给的两文钱肖五爷买了一个油饼子,一边吃,一边朝着知府衙门走去。
他要在这里等余令的到来。
天才刚亮,知府衙门的大门还没打开。
肖五爷坐在那个自己都认不出来的石雕下,望着不远处的钟楼,等待着它和大雁塔遥相呼应。
用钟声把长安从睡梦中叫醒。
就在肖五爷觉得自己有点没吃饱的时候,远处走来了一道人影。
望着这天都要亮了,这人怎么还提着气死风灯。
是眼睛瞎了么?
苟不教抬起头看了一眼知府衙门。
他觉得没走错,他觉得不让孙子跟着来是对的,自己还没老,还能继续考。
如今的苟老爷子已经是童生了。
说起这个来他还很得意,那一年余令高中案首,他以县试最后一名的成绩成功考中了童子。
细细地说来,他和余令真的算是同窗了。
他今日来不是做别的,而是来知府衙门办公的。
一想到昨日余家家宴同知大人问自己还能不能干的时候。
苟老爷子觉得自己书没白读。
干,怎么不能干?
自己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圣人之道,立志就是为国为民,只要眼睛还没瞎,有什么不能干的。
还没死呢!
一个人不也走到了衙门这里来了么?
在今日,苟老爷子要来知府衙门当值了。
任务很轻松,就是整理历年的文书,按照年月日分类摆放好。
没工钱,苟老爷子没要工钱,用他的话来说能感受一回当官的感觉死了也值了。
“嘿,干嘛的?”
苟老爷子被吓了一大跳,他以为是衙门门口的獬豸说话了。
举着灯,眯着眼看清楚人是谁,苟老爷子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五啊,你蹲在这里作甚?”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苟老爷子抚着长须道:
“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当然是来这点卯的,对了,你来这里又是来做什么的?”
“也是来点卯的!”
苟老爷子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了四个铜板,伸手放到小五手里,低声道:
“去,给我买点吃的去!”
“你来的时候咋不买?”
“你猜我手里的拐棍打人疼不!”
肖五嘟囔着跑开,他不敢跟苟老爷子横。
因为苟老爷子有六个儿子。
见肖五跑开,苟老爷子赶紧道:
“碎娃,要软和的哈,死面做的饼子不要,我没牙了,得放到嘴里裹半天,东头那家报我的名字……”
钟声响起,苟老爷子的话被钟声淹没……
朱大嘴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作为练武之人,他明白这是疲惫的身子恢复过来的信号。
从枕头底下拿出四十两银子。
见婆娘已经烧好了洗脸水,他颇为得意的将重重的包裹放到婆娘的怀里。
“呀,你得是抢钱去了?”
望着自家惊讶的婆娘,朱大嘴咧着嘴笑了。
来回数千里的苦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值了。
“十两是自己挣的,剩下的都是令哥给的!”
朱氏赶紧关上房门,低声道:
“令哥这么有钱了,他在京城都做啥了,这可是银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令哥见了万岁爷,万岁爷还赏赐了令哥一个碗,宫里的烤鸭我们都当饭吃......”
“真的?”
“你这婆娘......”
朱大嘴起身打开了房门。
“别大惊小怪的,也就这一次这么多而已,往后的日子还是得按照约定的走,多劳多得,偷懒耍赖就换人!”
见婆娘被银子迷住了眼,朱大嘴再次咧嘴一笑。
这一笔就是横财。
因为是雇佣去京城,所以钱会给的丰厚一些,眼下回来了,自然要按照约定来。
这是规矩,规矩是底线。
所以,之后要想还能赚这么多几乎不可能了。
今后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工赚钱,等待着差事的下来。
“走了啊,不用管我吃的了,今日朱老五做东,这狗日的赚了大钱,我要留着肚子去吃好吃的!”
“他赚了多少?”
“六十多两!”
“吃,去了多吃点哈,吃饱饱的再回来!”
朱大嘴哑然失笑。
望着男人离开,朱氏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娘咧,有钱了,可算是有钱了。
钟声也唤醒了余令,厨娘婶婶端着热水进了屋。
望着瘦了大半截的余令,她满眼都是心疼。
“令哥,晌午吃啥,要不要给你做水盆?
这蒜都是去年的紫皮蒜,蒜瓣虽小但瓷实,脆的很!”
余令闻言吞了口唾沫:
“晌午怕是回不来了,今日得去衙门,怕是得忙一天,晚上吧,晚上你给我做,我留着肚子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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