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朱豪兵败,但人民胜利(大结局) (第1/2页)
山下,是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霓虹兵。
他们,像一群,耐心的,秃鹫,等待着,山顶上,最后的猎物,咽下,最后一口气。
周卫国,已经死了。
在一次,掩护大部队撤退的战斗中,他拉响了身上所有的手榴弹,和几十个鬼子,同归于尽。
徐虎,也快不行了。
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失血和感染,已经开始,溃烂。
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靠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朱豪,是这支部队里,伤得,最轻的。
但他的身上,也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他的精神,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一个月,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他的大脑,一直在,高速地运转,思考着,如何,用手里这有限的兵力,去给敌人,造成,最大的杀伤。
现在,他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因为,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所有的战术,所有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军长……”
徐虎,虚弱地,叫了他一声。
“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朱豪,没有回答。
他只是,默默地,检查着手里,那支,只剩下最后三发子弹的,驳壳枪。
山下,日军的总攻,开始了。
一个大队的霓虹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端着刺刀,呐喊着,朝着山顶,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黑压压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山顶上,幸存的,几十个龙国士兵,也从各自的掩体里,站了起来。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成了一排。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他们,看着山下,那些,越来越近的,狰狞的面孔。
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唱起了歌。
那是一首,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川军的,军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我生当今之世,正当用武之时……”
歌声,苍凉,而悲壮。
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冲锋的霓虹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震慑住了。
他们,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带队的日军大队长,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八格牙路!不许停!给我冲!”
他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杀!”
日军,再次,涌了上来。
朱豪,也跟着,唱完了,最后一句。
然后,他将驳壳枪里,最后的三发子弹,全部,射了出去。
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鬼子。
做完这一切,他扔掉了手里的枪。
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断了半截的,大刀。
他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扔掉了枪,拿起了刺刀和工兵铲的,弟兄们。
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灿烂得,像回到了,他们刚刚出川的时候。
“弟兄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子这辈子,值了。”
“下辈子,老子,还带你们,打鬼子!”
说完,他举起手中断刀,第一个,迎着那片,黑色的潮水,冲了下去。
“杀——!”
一声裂石穿云的嘶吼,从朱豪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虎,带着身后几十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幼崽”,向着那片由上千人组成的,钢铁般的“猎人群”,发起了决死的,也是最后的,反冲锋。
这是一幅,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的,悲壮画卷。
几十个衣衫褴褛,浑身浴血的残兵,对阵上千个装备精良,气势汹汹的敌人。
力量的对比,悬殊到了,令人绝望的程度。
但,那又如何?
川军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投降”二字。
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来啊!狗日的!”
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川军老兵,用仅剩的左手,挥舞着一把豁了口的砍刀,疯狂地冲进日军的队列。
他一刀,砍翻了一个。
随即,就被三把刺刀,同时,捅穿了身体。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面前的一个鬼子,用牙,咬住了对方的耳朵,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啊——!”
那个鬼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老兵,却笑了。
他带着满口的鲜血,和一脸的狰狞,缓缓地,倒了下去。
这样的场景,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
但,也是一场,让所有侵略者,都为之胆寒的,意志的对决。
幸存的龙国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背后中刀。
他们,每一个人,在倒下之前,都至少,带走了一个,甚至更多的,敌人。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什么叫做,血战到底。
日军的大队长,站在后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冰冷的寒意。
他打过很多仗,见过很多,不怕死的龙国军人。
但像眼前这群,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称之为“疯子”的军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的战斗,已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那是一种,纯粹的,为了毁灭而毁灭的,疯狂。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
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围剿的,弱小的一方。
而对方,才是那支,不可战胜的,天兵天将。
“射击!给我射击!”
他感到了恐惧,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命令。
“不要和他们肉搏!用子弹!把他们,全部打成筛子!”
“哒哒哒哒哒!”
日军的机枪,终于,响了起来。
密集的火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山头。
还在冲锋的,最后几个龙国士兵,身体,像被无形的巨手,撕扯着,瞬间,被打成了,一团团血雾。
枪声,停了。
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风,吹过山岗的,呜咽声。
和,日军士兵,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的龙国士兵,都倒下了。
除了,一个人。
朱豪。
他,还站着。
他的身上,至少,中了十几枪。
鲜血,像泉水一样,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
将他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但他,就是不倒。
他像一尊,用钢铁浇筑的,雕像,死死地,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的手里,那把断了半截的大刀,还紧紧地,握着。
他的眼睛,还死死地,瞪着前方。
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的,熊熊烈焰。
所有看到这双眼睛的霓虹兵,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
这个人,是魔鬼。
是真正的,来自地狱的,魔鬼。
就算他死了,他的灵魂,也一定会,永远地,纠缠着他们。
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杀……杀了他……”
日军大队长,声音颤抖地,下达了命令。
“快……快杀了他!”
没有一个霓虹兵,敢上前。
他们,都被那双,恐怖的眼睛,震慑住了。
“一群废物!”
大队长,恼羞成怒。
他亲自,端起一支三八大盖,瞄准了朱豪的心脏。
“去死吧!魔鬼!”
他嘶吼着,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朱豪的胸膛。
朱豪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但他,依旧没有倒下。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那个,不断冒着血的,新的弹孔。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开枪的,日军大队长。
他的脸上,竟然,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解脱的,释然的,笑容。
“弟兄们……”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呢喃着。
“老子……来陪你们了……”
说完,他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终于,被抽空了。
他手中的断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像一棵被伐倒的,参天大树,缓缓地,向前,倒了下去。
重重地,砸在了,这片,被他和他的弟兄们,用鲜血,浸透了的,土地上。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大地。
冲刷着,那些,狰狞的,扭曲的,不屈的,尸体。
也冲刷着,那面,倒在朱豪身边,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却依旧,被他死死护在身下的,第四十一军的,军旗。
旗帜上,那用鲜血写就的,四个大字,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地,鲜红,刺眼。
精忠报国。
朱豪,死了。
像一尊崩塌的战神雕像,倒在了免甸的红土地上。
雨,越下越大。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温热的鲜血,在山坡上,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蜿蜒流淌。
整个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霓虹兵,都呆呆地看着那具,即便是倒下,也依旧保持着前冲姿势的,高大的身躯。
他们赢了。
以超过十比一的战损比,全歼了这支,被他们称为“魔鬼之师”的龙国军队。
但,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他们的脸上,只有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个男人的眼神,那个男人最后的笑容,像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日军大队长,扔掉了手里的步枪。
他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走到朱豪的尸体前,沉默地,注视了良久。
然后,他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那面,被朱豪护在身下的,第四十一军的军旗。
他想,把这面旗帜,作为战利品,带回去,向寺内寿一司令官阁下,邀功。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那面,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的旗帜时。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拿不起来。
朱豪的手,即便是在死后,也依旧,死死地,攥着旗杆的一角。
那力道之大,仿佛,已经和他的血肉,融为了一体。
大队长,愣住了。
他试着,用力去掰朱豪的手指。
但那几根,早已冰冷僵硬的手指,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两个霓虹兵,也上来帮忙。
三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涨得满脸通红。
依旧,无法将那面旗帜,从朱豪的手中,夺走。
这一幕,诡异到了极点。
周围的霓虹兵,都看傻了。
他们的心里,同时,升起了一个,荒诞而恐怖的念头。
这个男人,难道,死了,都还要,战斗吗?
“八格牙路!”
大队长,终于,被这种无声的,来自死者的蔑视,激怒了。
他拔出指挥刀,面目狰狞地,朝着朱豪那只,紧握着旗杆的手,狠狠地,砍了下去。
“噗嗤!”
手,断了。
连同着那面,残破的军旗,一起,滚落到了一旁。
鲜血,再次,涌了出来。
大队长,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战果”,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得意。
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他仿佛看到,朱豪那双,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说:
你,可以砍断我的手。
但你,永远,也砍不断,我的,脊梁。
……
半个月后。
东京,大本营。
陆军大臣东条英机,手里拿着一份,从免甸方面军,发来的,加急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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